采青侧着脑袋想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小姐喝醉了酒,上马车的时候站不住,一下子掉了下来。肃王好心过来扶稳小姐,小姐一下子就把所有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到了肃王的身上去了。”
采青说得轻松愉快,顾芝容却听得胆战心惊。采青一说完,她瞪着不可置信的杏眼看着采青,眼珠子都不会动了:“采青,你别吓我,你说的……可是真的?”
采青撇撇嘴:“这事哪能有假,这个关键时候奴婢能拿小姐开涮吗?”
顾芝容瞪了采青半晌,“咚”的一声倒在了榻上。
采青吓了一大跳,以前自家小姐被吓晕过去,忙三步并作两步,俯身过去察看,一边焦急道:“小姐,你可不要吓我,奴婢还未说完呢,虽然小姐弄得肃王一身脏,但是人家肃王是个好相与的,脾气特好,一句话也没有怪罪小姐,还对老太太说,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害了小姐喝醉了酒呢。”
顾芝容“蹭”的一声立马又直起了身子,抹抹额头上的冷汗:“采青,以后你说话可不可以一次性说完啊,吓都被你吓死了。”
采青茫然地看着自家小姐又“复活”了,终于,她扁扁嘴,跺脚道:“小姐好坏,又拿奴婢开涮!”
“我不这样做,又怎么能够套出你的话来呢?”顾芝容嘻嘻笑道,然后,似是想起什么,慢慢敛了笑容,坐直了身子,倚歪在引枕上,剥了壳的竹笋般的鲜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慢声道,“这么说,老太太听从了肃王的主意?”
采青点点头:“是啊,肃王的话老太太哪能不听呢。小姐你看,如今我们好端端的在这个屋子里,也没有人过来追究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证明老太太的态度了。”
采青说这话蕴含着一丝得意。她暗自庆幸昨天肃王在场,如若不然的话,即便是她们自己雇了马车回来,也会被数落不分时辰,玩得忘乎所以之类的,然后不知道又要来个什么责难。
至于那个懒惰的车夫陈老四,采青已经十分确定他是与二小姐四小姐她们串通一气了。至于私底下她们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让他能够冒死都要谋害自家小姐,她不清楚。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像陈老四那样家徒四壁,一辈子聚不到妻子的人家,只怕是一两百银子就能把他收买了。即便事败,被老太太赶出府去又如何,只要向二小姐四小姐她们敲得一笔钱财,总好过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赶车谋生糊口。
所以说,在采青作为府里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丫头看来,自家小姐若能傍上一个可以倚靠的人,保得小姐平平安安的,不受府里那里人明枪暗棍的陷害,倒也是不错的。
当然,如果自家小姐能够被肃王看中,攀上肃王这棵富贵树的话,那她这个做丫头的算是熬出头了。
只要自家主子嫁得好,像她们这些在主子身边侍奉的丫头才能够有更好的出路,这是所有做奴才的深谙的道理。
顾芝容只看采青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妮子在想什么,她不由在心里面轻叹,她可是一个“富贵不能屈”的人,没想到来到这里,竟被人看成是攀附权贵的那种人了。想必不久之后,关于她与肃王的绯闻又多了一条:“顾家五姑娘深夜扮醉,意欲攀附权贵意图明显。”
而且,这个肃王是个大众情人,现在他们二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从这以后,帝都里的人怎么看她?不要说远的,就说近的,府里的二小姐与四小姐又怎么看她,怕是给她穿小鞋子的机会更多了吧?
顾芝容抚了一下头痛的额头,看来如今这情势,也只能步步为营,走到哪里算哪里。幸好的是,她还清楚地记得昨天她被迫喝酒的时候,二小姐应允了她的事情,从此以后,她出入府就是自由的了,享受着与二小姐四小姐同等待遇,只需报备一下就行,那么一来,这个逃生的机会大了许多。
这算是所有坏消息中的一个好消息吧?
看到采青还是那般神情望着她笑,她不由叹了口气:“采青,我们应该有些自知之明对不对?那个肃王……我们八辈子都与他打不着的,好不好?”
采青没有理会她的话,兀自笑着说道:“小姐,如果不是经历昨天的事情,奴婢也与小姐一样的看法,都认为肃王是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小姐醉倒在他身上,还吐了他一身,他非但没有说什么,反而让下人们拿来毛毯替小姐盖上,怕夜深露重,害小姐受凉。送小姐回到府里,见着老太太的时候,还特定叮咛老太太要好生照看小姐,要熬些醒酒汤给小姐喝,更深露重免得受凉过了病之类的话。奴婢瞧着,觉得肃王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对小姐又好,比起那些征战沙场的武夫可强多了。”
说到这,采青看着顾芝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虽说美人爱英雄,但是对于陪在自己身畔一生一世的人,哪家细腻的女孩子家不希望对方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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