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船票很顺利,只要出得起银子就成,根本无需排队,顾芝容十分容易的就买到了两张头等客舱的船票。
其实,这个时代的客船也是分头等、中等、下等舱三个舱位的。头等舱有单间,环境算是比较舒适的,江面的景色一览无遗,且十分的安静,不受外界打扰。如果出得起银子的话,船娘会把客人所需要的食物送到房间里来,无需到大厅去,跟三教九流的人挤在一块吃。
说到底,顾芝容故意把少主带到客船里来,还是存在一些目的的。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着瘴气林子里面深山藏宝的处置,她自知责任重大,也深知那批物资的威力,钱财可以招兵买兵壮大军力,崭新的武如果所托非人的话,对于大昭国必定是一场浩劫。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就目前来说,最好的人选,那就是太子。
若是托付给其他人,不管是哪一个,都难免被冠上“谋逆”的罪名,而托付给太子就不同了。
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托付给太子的话,不仅没有谋逆之嫌,而且还能壮大太子的力量,去抵御那些真正意图要谋逆的人。这对于天下百姓免受生灵涂炭,这对于大昭国国运来说,免动波折动荡,两方面都好。
只是,一想到那个狂妄且有点幼稚的太子,顾芝容就觉得头痛。
从群英坐到赛马场,太子给她的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幼稚”。他无时无刻不在端着他太子的架子,无时不无刻地在耍着小孩子的脾气,还有明显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玩世不恭。令她一度认为,那些扶持他的人,是不是脑袋都秀逗了。
所以,对于那些说太子如何如何的深藏不露,如何如何厉害的传闻,顾芝容一概是不信的。最起码,她无法将人们口中传闻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太子。与她所见到的那个幼稚妄为的太子联系起来。
因此。她约宝鉴堂的少主出来,就是要问个清楚,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从上次江州水匪事件中。她已明显窥出,这位宝鉴堂的少主来头不小,虽说他年纪看起来很轻,但是连桐大将军这么有威望的人都对他俯首。甚至说还有点惧怕他。所以,她推断。这位宝鉴堂的少主与太子之间一定有极深的渊源。或者是太子的一个远房什么亲戚,或者是太子小时候的伴读或是玩伴,因为只有这种深得太子信任的人,才会成为太子跟前的重臣。太子才会出于对他们的信任,让他们代替自己行使权力。若非有足够的信任,那个冷漠的太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说来。这些常年在太子身边的人,一定是十分了解太子的为人的。
于是。在午饭的时候,顾芝容特地邀了少主一块在房间里用餐。饭食自然有船里头的伙计送过来,一点也没耽误,在江州这么阴冷的天气里,饭菜依旧是热气腾腾的。
酒是她早就备好的,正宗的绍兴“女儿红”。当然,这里面得加一点东西,不然的话,这神秘莫测的宝鉴堂少主怎么能够酒后吐真言呢?
她加的是“神仙醉”,只要加入这种药入酒里,非但无色无味,无法察觉,而且加了这种药的酒,连神仙喝下去都难免醉倒,你说该有多厉害?
既然说是共进午餐,要陪人喝酒,让别人喝,自己却不喝,这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也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来。于是,顾芝容在少主来之前,悄悄把解药服下,这样的话,少主醉了,她也不会醉。如若不然,少主没醉的话,自己却醉了,这算是谁算计谁呢?
少主如约而至,其实他的房间不过就在顾芝容的隔壁。他的到来,还是让芝容眼前亮了一下。
看惯他挺拔的身姿,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不免生出“玉树临风”的感慨,或许,他太高了吧?
进到屋里,他把貂皮披风脱了下来,身上只着一件袖口与襟口都绣有淡蓝色兰草的白玉色袍子,闪着银色光泽的面具虽然掩了大半的脸,但是没有被覆盖的余下的脸庞弧线清晰完美,仍是美得惊心动魄。
顾芝容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觉得这样的轮廊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细看之下,不由暗笑自己的多心了。
她有一次曾听得这位宝鉴堂的少主说过他之所以常年戴着面具的原因。那是幼年的一场大火,烧毁的脸庞狰狞丑陋,为免吓着旁人,他遂戴起了面具。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虽然初初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都习惯了。
听得他这样轻描淡写说自己的陈年往事,顾芝容的心便会在这一瞬间软化下来。一个男子,为了自己不得不遭受的一场意外,却要忍受旁人长年异样的目光,还要安慰自己说,时间长久了,等他们都习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其中该有多少的辛酸啊。
她也曾提议,帮他治脸上的伤。毕竟她博览群书,也曾看到过一些驻颜的秘方。他拒绝了,说这样就好,反正已经习惯了。而且宫里不乏驻颜师,都说没有办法。她听后,这才作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