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一边想着,却并没有闲着,而是马上自车辕上跳了下来,取来矮凳,放在马车下方,方便少主登上马车。
要在平日里,一身高深武艺的少主当然用不着这些,但是现在的少主不是还在病着么?胡太医说了,少伤神,少运气,这样病才能好得快。所以,他们这些人全得到了指令,不许令少主生气,不许让少主涉足危险的境地,不许让少主出手与别人格斗……
反正,上头有令,他们这些人要贴身保护少主,绝不让少主少一根头发。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他的眼珠都不会转了。
少主紧走两步,走到顾五小姐面前,在马车旁站定,示意她:“你扶着我的手,我扶你上车。”
顾芝容还没有从方才的窘态中恢复过来,本来想拒绝的。一转眼,见秦路瞪大眼睛望着自己,想着这个可恶的秦路一直以来就跟自己有仇似的,变个法子跟自己作对,得知他是少主的手下,她想日后一定得寻个机会捉弄他一番才成,让他也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看低自己。
如此一想,便觉得如果再与少主扭捏下去的话,铁定要被这个秦路看笑话了。拿定主意,她索性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交到少主的手上。
少主哪里料到面前的顾五小姐竟有那么多的心思,见她大大方方让自己搀她上马车,心里面甚是欢喜,于是小心冀冀的,像爱惜珍宝似的扶她上了车。
秦路憋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只好闷头赶车。
顾芝容心里暗笑,看了一眼少主,故意高声说道:“兄长,你这个车夫的赶车技术真是不错,赶得这么平稳,回去之后你得好好奖赏他才成。”
少主何等聪慧之人,怎不知道自己的这名手下与这位顾五小姐之间的过节?笑笑道:“我的这位手下。最是真性情的汉子。容妹不要见怪。但他却也是对我最忠心耿耿之人,屡次为我出生入死,就像上一次在繁江上。要不是他与陆星二人拼力回护我的话,只怕我早主命丧江上了。”
陆星?
顾芝容心念一动。
她装作随意道:“兄长所说的那个陆星,可是那日在繁江上的那条客船上,一直跟在兄长身边的那个人?”
少主点头道:“正是。”
顾芝容继续道:“那日惊鸿一瞥。只觉得此人武艺精深,应出自名门。想到兄长身边的人皆大有背景。不知道这位陆星陆公子与京城武穆侯府陆家是否有某种渊源呢?”
少主不由笑了:“他正是武穆侯府的二公子,不过,他虽排行第二,却是侯府嫡长子。”
顾芝容“哦”了一声。
少主继续说道:“武穆侯府出了三位公子。大公子并非侯爷夫人亲生,乃庶出,但由于他的母亲舍命救了老侯爷。所以记在夫人名下,成了世子。而真正的世子应是陆星才是。他却一点也不计较,还劝自己的母亲说,自己即便不依靠这世袭的荫泽,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顾芝容不由有些讶然。哪个侯府不是为了个世子的头衔争得你死我活,不惜互相算计对方肚子里的孩子的?像这样明明自己才是世子,却把这个尊贵的头衔让出来的,还真的少有,这一点足见陆二公子胸怀的坦荡,以及宽广。
这个时候,少主似乎觉得顾芝容关心那个陆星多了些,不由问道:“这个陆星,容妹认得他?”
顾芝容见他有所察觉,忙掩饰地说道:“那日客船之上,不就认识了么?只不过当时天色太黑,真的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只怕面对面碰到也不认得。我只是怕失礼,所以先问一下。”
少主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说起来,你是我们三人的救命恩人才是。哪天你得空,我让陆星过府拜访,当面致谢。”
顾芝容大吃一惊,忙摆手道:“兄长切不可如此。我在繁江之事,在府里并无人知晓,我不想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就此打住吧。”
少主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那些劫持客船的人来头可不小,背后的靠山硬得很,稍有不慎,恐怕会招来杀身灭门之祸,所以面前这位顾五小姐的担心并非多余。
就拿自己来说吧,回到京城多时,虽然知道那伙劫匪就是寿王爷派来的人,但是却苦于证据不足,拿那个寿王毫无办法。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寿王十分的会讨皇上欢心,而皇上对于这个弟弟也多有维护,一时半分要扳倒寿王并不太可能。
顾芝容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情。
她知道自己的二姐钟情于这位武穆侯府的二公子陆星,她并非是要阻止自己的二姐,她只是想通过少主,多了解这位陆二公子多一些,看他究竟是不是二姐甘愿放弃太子妃的宝座,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如果这位陆二公子真的是位正人君子的话,她会竭尽全力帮助二姐。说到底,她还是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至于那位在她印象中,任性而狂傲的太子,自然有他自己的归宿,这似乎并不关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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