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室内,木鱼声声,檀香袅袅。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面对威严无边的神祉,坐在蒲团上的太后,一边有节奏地敲着木鱼,一边出声问道,“给那个小妮子一点教训了吗?”
这位年过五旬的太后,由于保养得极好的缘故,依然满头乌发,一根银丝也没有掺杂在里面,丝毫看不出岁月的风霜。一身雍荣华贵,看起来与那些刚四十出头的妇人一般的年纪,只是眉宇之间隐隐透出的威严与凌厉,寓示着她的身份多么的与众不同。
“依照您的吩咐,事情都办妥了。”沈妈妈行至她的跟前,笑了笑道,“那位顾姑娘不禁吓,当即花容失色,痛哭流涕,倒与京城里的闺阁小姐一般无二。”
这个时候太后才觉得有些讶然,停下手中的木鱼,“哦”了一声,方道:“不是听闻那位顾小姐很是大胆的么?且不说以前在群英会上醉酒吐了肃王一身之事,就是在繁江那么危险的境地,能够死里逃生,除却运气之外,没有过人的意志怕是做不到吧?如若不然的话,又怎么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看上呢?”
沈妈妈也觉得奇怪,不过她想了想,道:“一般的女子,若不是遇到极难抵抗的事情,一般都能保持镇定,毕竟她们大多的人都自小经过教导,养成遇事不惊的性子,这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
沈妈妈看向太后,略带了得意:“太后,您老人家是知道奴婢的手段的,即便是一块石头,奴婢也有办法让它开口说话的。何况是人呢?”
太后点点头,这一点她并没有怀疑:“如此说来,那位顾姑娘被吓傻了?”
沈妈妈笑了笑道:“即便当时没有被吓傻,估计也差不多了吧?奴婢依循太后吩咐,就是要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同时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了。”
太后点点头:“很好。”
她把手伸过来。示意沈妈妈扶她起来:“本来这个事情嘛。也不一定非得这样解决。太子相中她,看起来似乎对她情有独钟,我这个皇祖母。本也想成全孙儿的心意,让他收了她做侧妃也是可以的。但是她偏偏要鼓捣那本什么劳什子书,这可就由不得她了。”
沈妈妈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不过说起来。她对这个事情也挺好奇的:“太后,那本书真的那么重要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本书怎么会一直沉寂地放置在我们皇宫的藏书阁里,无人问津呢?”
太后摇摇头:“非也。或许是巧合吧,这本书鬼使神差地转到了我们皇宫的藏书阁里,却因为它晦涩难懂。即便是太医馆首席太医胡太医,也不能看得懂。你说,这样的书即便是被人偷了出去。又有何益?对于那些外行的人而言,即便把书拿到手。也不过是一本废书而已。”
沈妈妈就更不懂了:“既是如此,那位顾姑娘怎么就能够看得懂呢?”
太后叹口气道:“或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天赋异禀吧?听说那本书也不是无字天书,字是有的,而且还很多,只是让人看了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不知道讲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依哀家看,那书也不是什么神奇之物,只是用了一种我们看不懂的文字书写而成,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当然看不懂它的意思。或许一个什么机缘巧合,顾姑娘遇到了会这种文字的人,恰巧教会她看这种文字,也是不一定的。只不过……可惜了。”
沈妈妈想了想,也觉得太后说得在理。如果那本书是一本无字天书的话,能看得出里面写了什么,那就有点玄乎了。现在听说这书就是普普通通的线装本,与藏书阁里的其他藏书一般无二,只不过用了另一种文字书写罢了,能看得懂并不算什么,只能说这种奇特的文字还有传人罢了。
不过,既然那位顾姑娘能看得懂那本书的奇特文字,证明她并不是一名寻常人。
所以,太后才会说,可惜。
就在沈妈妈看来,那么花容月貌的一个妙龄姑娘,竟然被一个相貌丑陋,身份下等的市井醉汉给摧残了,她也是觉得可惜的。
如果她不是与那本书扯上关系,并且毫不避讳地拿着从那本书里学到的东西给人治病,触及太后的底线的话,太后是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的。
可惜归可惜,但沈妈妈丝毫没有要劝太后回心转意的意思。毕竟这个事情关系着朝局的稳定,太后不会心慈手软,她也不会。
过了一会,太后方才开腔道:“等这个事情过了之后,寻个由头,给那位顾姑娘一点赏赐,也算是安抚一下太子的情绪。”
沈妈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太后是担心太子那边……”
太后叹了一口气:“这个孙儿的性子我了解,别看他平日里不近女色,似乎对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其实呢……”
她略略侧了头,看了沈妈妈一眼:“这段时日太子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他几时会为了一个女子,抛下朝政,只为陪她看江州的江景的?还有,他数次的近乎不要命的受伤,这都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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