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予在司明德面前还是那副样子,安静沉默,亲自给他抓了些滋补养气的药,送他出门。
司明德只送几个字,“入了秋,穿厚些。”
司卿予点头,目送司明德离开。
但父亲走的并不是回府的方向,而是皇宫的方向。
昨夜,她趁父亲醉酒,她本想早死早超生,主动提及,也没想到父亲好像都明白了,但是并没有斥责。
她靠在门边正想着,忽而急促的马蹄声穿过人群,引起阵阵骚乱以及摔倒声。
马上的士兵高呼,“行人速速让开!边疆百里加急塘报!”
闻言,司卿予抬脚关上医馆的门,黑袍人便从窗檐潜入进来。
关紧窗檐后,黑袍人单膝跪地,“主子,楼兰国三十万大军昨日已越江,举兵进犯雁门关。”
司卿予背靠在门闩上,询问,“京城现下如何。”
黑袍人继续道,“八万守城军皆由顾义同统领,封承衍手底下的禁军有十万,夏皇亲卫队有三万,八十万骑兵皆分派镇守夏国三十三座边疆城池关塞。”
京城只剩有二十一万将士,禁军不言而喻只听命于封承衍,那三万亲卫队不一定还是夏皇的人。
十万禁军敌对十一万,不一定没有把握,若是朝廷大臣跟着倒戈以及民心所向,那么禁军就没有把握了。
雁门关被进犯,夏国四面腹敌,若从别的城池调谴骑兵镇守雁门关,别的城池同样遭殃。
雁门关只有五万骑兵,楼兰三十万大军。
京城守城军自古以来不能离京,禁军更是要布防皇宫以及保护百姓安危,各支军队分工其责明确。
思及此,司卿予问了问,“夏国玄甲军呢。”
玄甲军便是夏国蜀备军,以备临敌受腹。
“玄甲军只听命兵符,无兵符不调谴,是百年规矩。”黑袍人低声回禀,顿了顿似想起什么,“但是兵符不在夏皇手中,好像还不见了。”
…
边疆急报了入了朝廷,一众内阁大臣建议派出玄甲军。
内阁议事大殿。
封承衍端坐在长桌前,修长分明的手把玩琉璃玉笔,不慌不忙,永远让人猜不透心思。
宫人跪地上回禀,“禀夙王殿下,调谴玄甲军的兵符不见了,皇上把御书房翻了个遍,满头都是汗,依旧没找着。”
“已经将整座皇宫上上下下的搜,里里外外的搜,调谴玄甲军的兵符真找不着。”
内阁大臣:??
兵符还能不见!
封承衍手中的玉笔一瞬不瞬轻敲玉案,面上依旧掀不起任何波澜,于他好似没什么影响。
顾义同身为守城大将,自当参与本事议谋,顾义同跪地道,“夙王殿下,雁门关不能等了,楼兰三十万大军势必要拿下雁门关,还请速速先调谴军队应援雁门关。”
封承衍凉凉瞥顾义同一眼,就是半分言语不给。
封承衍伸手接过宫人递来的函件,轻抿唇,微微垂眸看零零落落的几行字,一如往常清冷矜贵。
耳边传来一众内阁大臣纷纷议论,就是极其聒噪。
周王说道:“那么调谴禁军还是守城军应急,都不妥,京城不能没有兵镇守!”
楚王应道:“理应调谴禁军,禁军作战方才有把握,雁门关五万骑兵,加之禁军定能防守。”
周王轻斥:“胡闹,怎可调遣禁军!漠远关有十万骑兵,理应调谴漠远关的骑兵支援雁门关。”
楚王回怼:“调谴漠远关的骑兵,漠远关不要了?”
顾义同加议:“那便只能是禁军,禁军武力高强,有应战经验。”
封承衍半掀狭长的眼眸睨过去,本还滔滔不绝的一众咻的闭上嘴巴。
大殿忽然一片死寂,众人都觉得空气冷了几分。
封承衍冷漠收回目光,单手慢条斯理折好函件,随手一丢,清淡慵懒的声线却没来由多了丝冷笑的戏谑,“顾义同,调多少。”
那道声音一出,顾义同颤了下,拱礼,“…回殿下,禁军八万,守城军二万,等陛下寻及玄甲军兵符,再由玄甲军布防京城,此事刻不容缓,急需今日…”
出发。
顾义同出发二字尚未出口完整,却被慵懒的三个字打断。
封承衍神色依旧,“好提议。”
顾义同此时跪着,抬头朝封承衍看来,封承衍的目光自上方注视而来。
封承衍目光看似淡然,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却处处威压得人喘不来气。
顾义同不由低下头,“殿下想派谁前去,让末将还是陈上将,还是秦将军…”
封承衍手中的玉笔沾了沾墨,书拟军令,慵懒道,“霍舟。”
那道淡然慵懒的声音里,暗里却是风雨欲来的算计,却无人得知。
新鲜迷人的霍舟还未来得及换上朝服,也便是这般更能让敌人笃定霍舟与夙王殿下什么都不知道,你看霍舟来得匆匆忙忙,浑然未觉,方才还心安理得的去醉霄楼吃烧鸡饮酒,这般模样能懂什么。
霍舟笑笑,接过军令,“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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