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帝驾崩,临王当场被夙王府的暗卫刺杀,干得明目张胆,干得毫无人情。
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说他封承衍六亲不认,便是真的六亲不认。
可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来玩而已的。
百官就这么看着戏,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该怎么去想。
夙王殿下素来果断狠辣,他们都懂,可他们没有资格去评判。
“来治罪夙王府的罪,你以为你是谁。”付元也没把封珺夜放在眼里,安全脱身。
皇上生前都治不了,皇上已去又有谁能治得了,封珺夜根本抓不住夙王府的暗卫。
封珺夜眼下更重要的事拿出传位诏书,顺理成章成为继位储君,至于司卿予以及夙王府暗卫等人,他暂且一放。
十三皇子夜王就这么拿出传位诏书,着实把百官吓得猛一跳!
皇上给了夜王殿下,确是皇上亲笔无误的传位诏书!
封珺夜义正言辞道:“夙王不仁不孝,父皇驾崩却不回城守孝,父皇驾崩尸骨未寒,他又让人刺杀临王,属实大逆不道!”
说得有理有据,偏偏封承衍影都见不着。
封珺夜算是把皇宫把控在手,部署了千军万马等封承衍来投罗网。
就是没来。
就是不出现。
任你闹,仿佛想怎样便怎样了。
-
郊外的十里长亭,天色压沉沉,沉得让人心慌,这暴风雨欲要下却还是没有下,似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灌顶而来。
棋盘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眯着眸子瞧着对面坐姿端正的华服男子,龙章凤姿,雍容大度的威仪到无可挑剔。
“殿下也从来都不慌。”
封承衍长指敲了敲桌面,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江面,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薄唇抿得极紧不作答。
渠公接着道:“她进宫了。”
谈及她,封承衍这才动了动唇:“她不听话,向来如此。”
他的话,从来都是废话。
渠公笑了,他的好徒儿何曾听过话呢。
渠公又问:“为何不救你父皇,兴许有机会呢。”
封承衍淡淡应道:“他去狩猎前夕我们谈过了,其实是救不活的,裴颂的手段并不给他活路,他选择的。”
夏皇活至今,那也是封承衍动用各种法子吊着命。
而这些,他也从没有同司卿予说过。
渠公又问:“这场定局早在数月前就该结束了吧,为何又拖到现在?”
封承衍没给答案:“忘了。”
渠公好像能看透他却又没看透他:“你没忘,你只是不想说,其实老夫懂。”
封承衍视线落在渠公身上,极轻的声音道:“开始吧,不然便错过今日了。”
渠公明知所为不可为,所为逆天而行离经叛道,却是有那么一丝丝动摇了,是命!
是她徒儿的命。
可是…
今时今日见了封承衍,他才发现,他同封承衍一样自私。
“用夏国的气运消了她的罪孽,乃是逆天而行,其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受不受得住,试了才知道。”封承衍微微锤眸,他知道他所行极其自私自利,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一点都没有。
渠公再次警醒:“夏国的气运皆在你身上,你便是替她而受。”
封承衍微微弯腰,从棋桌下拿出一瓶空了的小瓷瓶敛在手中,长指慢慢摩挲着,语气淡了几分:“丹药她已经吃完,试与不试你没有选择,不试丹药药效一过,她就发现了。”
渠公忽而就笑了,夙王殿下果真会威胁人。
“她知道你在骗她吗。”
封承衍慢慢摆正瓷瓶,应道:“她怎么会知道呢。”
渠公看着那方小瓷瓶,忽而起身,“殿下跟老夫来吧,但愿殿下没有行错。”
封承衍起身跟上渠公:“本王将裴颂放出来了,靠她闹了。”
渠公回道:“但愿裴颂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_
这一日,临尽夜幕,封承衍也没有回城。
皇城上下都在白服守孝,哀鸣声哭泣声轻轻地,淡淡地,有真有假,僵持了整整一天,便在夜幕降临之际,大雨倾盆而注,雷声轰鸣,亮过整座皇城。
雨,它终于下了。
诡异的落了雪。
三月阳春之雪,不详。
是百年不遇的大雨,是曾未见过的三月阳春飘雪。
也不知雷声暴雨过于猛烈了些,似乎这一夜,全城无人敢入眠,那雷声轰鸣得令人心神惧颤,没来由的慌,没来由的怕。
司卿予站在钦天监高楼,望着雨望着闪电,觉得冷了几分,也难怪晨起时便觉得返了风。
三月阳春之雪,倒是可笑了。
万物之尽头是玄学。
到底何为逆天而行?
封承衍为何不出现?
她不知道,她查不到,她没有答案。
封承衍手底下的人如同人行木偶般围着她保护她,只叫她烦。
钦天监祭司再三推辞:“王妃,今夜没有星宿,微臣实在无法观测天象。”
司卿予淡淡开口:“那么这雷鸣电闪,暴雨夹雪的呢,不是天象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