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二十里外。
司卿予靠在马车边,瞧着眼前人。
顾怜也没那么不好追,寻到时正欲发现她要逃回北凉,带着一副人皮面具,改了模样。
司卿予心想,捉拿北凉贵妃,这倒是个不太好的罪名。
倘若北凉贵妃欲要图谋刺杀昭启的皇后呢,这妥妥当当的理由。
如今北凉与昭启大战一触即发,你看…顾怜刺杀的理由不就是有了。
司卿予慢慢揭开衣袖,亮出莹润纤白的手腕,当着顾怜的面———
匕首一划。
司卿予眉头不曾皱过,是连痛觉都没有,两指一松,匕首铿锵落地,压折娇艳盛开的小野花。
手腕上的伤口倒也不深,她不喜欢疤,但她喜欢流多些血对不对。
清晨吃了诸多麋鹿肉,划对地方了,够补。
自听到‘顾怜’二字,她点的麋鹿肉可不是白吃的。
顾怜未反应过来,直到那道鲜血顺着肌肤慢慢溢出来,顾怜这才瞬间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下子垮下来。
她司卿予就是想要一个让名正言顺困她在京城的理由。
恶毒!
她真的是可以为她兄长的名声做尽任何事!
司卿予也不处理伤口,盈盈笑着转身,“北凉贵妃意图刺杀本宫,带回去。”
邢月音架住顾怜,带上马车。
顾怜无论如何挣扎也挣扎不了,“司卿予,你!”
“你什么你,要喊皇后。”司卿予踩着轿凳走上马车,淡淡堵住顾怜的话。
膺川七座城镇一事若是渗透朝堂,怎么压也不可能压得住百官、京城百姓对兄长的讨伐。
整整数月,七座城镇的百姓饿着肚子。
按律制———
司景、玩忽离职、罪不可恕、十年牢狱之灾!
十年。
即便兄长不是有意而为,可兄长是负责押送的人,途中能被轻易调包,难逃其罪。
过程没人会去在意,结局因你而来,那就是罪。
可她势必要护的啊,如今所为虽不是人为,就是以权谋私的行为,再一次掩盖世人的眼罢了。
她是疯魔的,她不是好人,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护住她的人。
这么做错就错了,明知道错又如何,她还是会去走这条黑暗的路。
膺川七座城镇一事,过程明细全都出来,就是顾怜装成不是自己的模样混入难民中,勾结暴徒强换银两与粮食,目的很简单———
只因谋朝篡位那日,司景没选顾怜,顾怜心生怨念。
而那些暴徒皆是北凉人假扮,要堂而皇之治顾怜的罪,证据大有…可是这些证据同样要赔上兄长十年的自由。
那就掩盖这些证据,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回报’顾怜。
顾怜陷司府于不仁,那她还给顾怜一个生不如死的余生。
她与顾怜乘坐一辆马车,刑月音赶马车,就这么坦坦荡荡回城。
也就只有她们三人返回京城。
人多,这事不太好办的。
顾怜手脚皆被绑住整个人垮了下来,坐在她对面,盯着她:“你这么做,就不怕膺川一事败漏。”
司卿予面不改色,轻轻道:“败漏不了的,本宫身后有封承衍担住一切,你有吗。”
一句话始料未及,便足以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是骄傲的资本。
朝堂封承衍在把控,天下人不该知道的事———谁、都、知、道、不、了
顾怜无法反驳,“对,任我怎么使劲扩散膺川七座城镇的事,怎么都扩散不了。”
司卿予淡淡瞥顾怜一眼,“想什么呢,还能让你扩散出来?你当我们的人是吃馊饭的?”
这事从发现一开始,双方人马都在考虑司府与司景,没有一点点风声渗漏出来,即使顾怜搞小动作扩散,也照样以权压下去。
如果扩散开来,司府的天真塌了。
不然呢,事自当事事去做好做全准备。
这唯一想不到的,司景永远是条漏网之鱼。
一茬接一茬。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顾怜道,顾怜是要赌上一切的,就好像赌注刚下,赌场直接关门,收了你的钱财赌都不赌,不跟你讲理由,以权压人。
司卿予低头一看,看着手腕处的划痕,惨淡的白与妖冶的红,一擦,擦到衣裙上,血液将那身梨花白宫装蹭得触目惊心。
她笑了:“对你,本宫不要良心,要什么良心。”
顾怜摇着身子,怒吼道:“你别擦了!不是我划伤你的!”
司卿予伸手按住顾怜的肩头,有些残忍地说。
“本宫孤身一人在郊外,偶遇北凉贵妃,只因本宫怀有龙嗣不宜动武,被她北凉贵妃抢占先机,划了一刀…”
“顾小姐,司府待你不薄的,你又背叛家国企图从本宫身上套取战事机密,投靠北凉,此乃忘恩负义…”
司卿予的这两句话原封不动流传京城,京城百姓人人得知这位顾怜的行为属实恶毒。
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开枝散叶了!
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宫服上都是血,据说是谋逆罪臣之女———顾怜刺伤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