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孩童啼声响起,士闵压抑不住的哭腔紧随其后:“是个小少爷。”
司卿予看着孩子白净细腻的小脸,虚弱无力的笑了笑。
便在同一瞬间———
“司卿予…”
有人‘砰’的猛然推门而进,脚步声急促,混着夜色,带着刺骨的寒风。
熟悉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挺拔的身躯,矜贵的面容,咄咄逼人的气势。
司卿予油然别开脸,眼角的泪顺着方向滑落枕边,不够争气。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他温热的大掌忽然捧住她的脸,俯着身唇贴上来,冰凉的触感渗到五脏六腑,想逃也无处可逃。
封承衍一遍又一遍吻过她眼角的泪痕,低喃着,声音是难以把控的颤,痛苦的翻搅:“不哭,我在,我在的…”
“疼就怨我,怪我,好不好…”
司卿予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闭上眼,她好累她想睡了。
封承衍掌心轻轻擦着她的泪痕,疼得不作声。
今年的雪来得猛烈,封了路,他来找她来接她,是没日没夜马不停蹄,当听到孩子哭声的瞬间,他脑里像是有根弦全然断裂。
他算过临盆日子,是七日后的,他每日都记得。
他也算准日子,才亲自去北凉关死裴云霄,让她在规定的日子回到他身边安心生下孩子,却还总是迟了一步。
他只是想让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保护她疼爱她宠着她什么都给她所有的所有,她不要的她要的,他全都可以给。
总想不择手段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日日看着,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什么都可以低头,唯独裴云霄的事,他不想退让半分。
任何一个对她产生情爱之心的男子,他是都不想留。
“那个姑爷…孩子。”士闵看着无视自己亲生骨肉的狗姑爷,低声问道。
封承衍没听,用披风将司卿予裹了层捞过打抱在怀,给她换个舒服的宅子。
天寒地冻,这个地方怕不是她们临时买下的,住得自当不够舒服。
当夜,金陵镇最好的宅子以最快的速度买下。
封承衍抱着她下马车,油纸伞遮得严严实实,她累得不想睁眼不想去理会。
士闵抱着孩子跟在身后,从马车到内屋,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雪不见,半点风不透。
此时门外已然跪了一众,是加倍恭敬的臣服。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声整齐划一,从院内延续到院外,很远很远。
他封承衍这是带了多少人来抓她?
士闵捂紧怀里的小祖宗,跟着受声声跪拜:“恭喜呀,刚出世就当上太子殿下了,其实还不如去我们阙云宗当个小祖宗。”
李远送给士闵一记“你找死”的眼神。
—
封承衍屈尊降贵给她擦掉黏糊糊的湿汗,是小心翼翼地温柔。
问她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司卿予不想动不想说话没力气理会他,在无数次温暖与宁静中,闭着眼睛享受。
炭炉烧得很旺,屋里确实比方才暖和舒适了许多,她缩在被子里很温暖。
孩子有士闵和姥姥,她放心。
忽然被子被扯开———
那沉重的、高温的身躯压在她身上,风雪被滚烫的温度驱逐得遥远。
宽大厚重的被子把他和她结结实实罩住。
黑暗的被子底下滚烫的,粗莽的,凌乱的吻。
一遍又一遍,想逃也无处可逃。
封承衍大手覆上她的手紧紧扣住举过她的头顶,掌心的温热钻入她的指尖。
黑暗中,呼吸粗重。
他扣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越吻越狠。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怀念,又有些窒息。
实在许久之后,她轻轻推搡,似很委屈。
充满戾气的吻渐渐停了。
额抵着额,封承衍声音很轻、很柔:“我恼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我厌恶的,是我自己,太爱你,爱到只想占为己有?”
司卿予慢慢睁开双眼看了看他,可对上的是他疲惫不堪的神色。
他的声音很低哑:“我找了七个月,也不知是多没好好合眼睡过一觉了,你懂吗。”
他真的好久没有好好合眼过…
司卿予眼涩地望着他,清楚的知道他为她做过的一切,都能知道。
爱她的方式过于霸道,狠戾,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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