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走后,重华宫像是空了又好像没空。
寿康宫来人,是慕容太后身边的嬷嬷。
“老奴拜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差老奴过来询问,娘娘可愿让小殿下歇在寿康宫?”
孩子在寿康宫有人带,有奶娘,慕容太后盼着这一日怕是盼了好几年,特地从普文寺赶回宫,想起当日慕容太后的话,她终于能理解那番话了,她是封承衍的生母,又怎会不知封承衍的性子。
迎接她的———可不就是枯燥乏味的金丝牢笼。
司卿予抬手谴退宫人,“无妨。”
待寿康宫的人离开,司卿予赶紧吩咐李嬷嬷把重华宫的朱门上闩,琐死。
李嬷嬷伸手指了指朱墙:“娘娘,这墙…”
司卿予抬脚关上寝殿的门,继续上锁,连宫女都不让进来侍奉。
重华宫殿到底太大,花费她走来走去把窗檐关得严严实实。
夜里的重华宫,那颗巨大的夜明珠如同明月般耀亮。
司卿予坐在书案前,细细砚着墨。
孩子的名字尚未定好,倒也不是没想过,在金陵镇时封承衍一提,她就不想答。
毕竟,就好像有心灵感应般,想得一模一样,让她觉得封承衍是不是都已经钻到她脑里偷取她的想法。
封承衍曾说:怀瑾握瑜,你觉得呢
当时,她没回。
也不知他要哪个字,瑾还是瑜。
司卿予提笔沾墨,便在宣纸上写了‘瑾’字。
管他封承衍要瑾还是瑜,她生的,她说了算。
“封瑾。”
当夜———
封承衍进了重华宫,可根本进不了寝殿,站在寝殿门外对着锁死的门,不作任何表示。
宫人匍匐跪在两侧,大气不敢出。
李嬷嬷倒也会忽悠得一套一套的。
“皇后娘娘虚弱得很,喝盏茶都提不上力气,唉…手都在颤抖,走路还是老奴扶着的。”
虚弱?
手抖?
走路要扶?
封承衍冷哼了声。
养了她一个月、伺候她一个月,在马车上可不就有力气朝他行凶。
不就是、不想见他罢了。
到底,他也没有撞开门。
封承衍对着掩紧的大门,说了句:“你不想见便罢,不要太晚入睡。”
司卿予没听,喝着茶,抬指翻了翻书籍,视若无睹。
直到门外没了声,再三确定没了声。
司卿予换上简单的常服,直接偷溜出宫。
“你画地为牢,我也不过是心甘情愿入套。”
就皇宫那些护卫管得住司卿予吗,管不住的,不然武功真就白学了。
去了醉宵楼,司卿予双手环胸靠在柱子边,瞧着那位霍大人从凤三娘的屋里出来。
霍舟真就吓了大跳:“娘娘别误会别误会,微臣过来教她刺绣的,纳鞋底的。”
“……”
“真的,您瞧瞧,微臣的衣裳是不是整整齐齐。”说着,霍舟还在她面前转了几圈,以表清白。
堂堂刑部侍郎三更半夜来教凤掌柜纳鞋底,还纳了一宿。
司卿予轻笑了声:“会玩。”
霍舟转完,又上下打量了司卿予一番:“不是,皇后您这…”
司卿予只给两个字:“秘密。”
霍舟做了手势,点头:“微臣懂,秘密。”
待霍舟走后。
司卿予走进凤三娘的闺房,桌子上一大堆绣品七零八落。
凤三娘见她来,放下绣品起身道:“主子来了。”
司卿予坐在凤三娘对面,瞧着桌上的绣品,拿了一件来瞧,竟然还不错的样子:“霍大人真有一手好本事,竟然会纳鞋底。”
凤三娘直接就夸了:“他手艺确实不错,这不,闲暇了三娘也想给小殿下制几件。”
司卿予轻轻点头。
凤三娘坐下,照着灯火继续纳鞋底,轻轻开口:“主子可是有何事?”
司卿予不作声褪下鞋袜,抱着膝缩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桌子上明亮的油灯盏。
凤三娘继续道:“那七个月,封承衍是真的疯了,往后有什么告诉我们一起解决,倘若真要保人,我们合力保下就是,无需看他封承衍的脸面,大不了…”
玉石俱焚吧,再这般下去,凤三娘一点都不想再见到。
这不是她凤三娘的初衷。
可她的主子为了情爱,去隐忍。
他们九州要保没有保不住,无非就是双方见血封喉的结局。
命罢了,有何?
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七个月并没有收到主子的任何命令。
闻言,司卿予抬头看着凤三娘:“我好像生病了,一睡觉醒来,就会淡忘一个人,好像是很重要的人,我记得我保了他的性命,醒来就又模糊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忘却的人是谁,明明睡前会记得丝丝,醒来再想就没有了…一个月来都是如此。”
‘啪哒———’
清清浅浅的声响。
凤三娘手中的小鞋无故掉落在怀,司卿予目光投过去。
凤三娘的慌乱,她能证实了。
她在忘记一个人。
凤三娘才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