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医院里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了,莫海右、罗意凡和恽夜遥三个人一起回到了警车上,这个时候是早晨八点三十六分。
三个人各怀心事,都还没有完全将情绪稳定下来,罗意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到姐姐的病房去看一眼,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无法面对那不肯原谅的目光。自己和姐姐的儿子现在在全日制寄宿学校里面,罗意凡坐上汽车之后就立刻给那里的老师打了个电话,他实在是非常担心,这几天来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幸好老师的回答都很好,儿子的学习在班级里也算是名列前茅的,罗意凡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儿子来接电话,在相认之前,他还是希望先得到姐姐的原谅,心里想着,等案件完全了解之后,一身轻松的再到医院里来吧,罗意凡放下了电话。
在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回头望一眼的医院二楼大厅窗口,那里有一个女人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隔着窗户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张望着,她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失望。
经历了几天以来的事情之后,罗芸已经不再那么倔强了,情感对于她来说比以前变得更加重要,罗意凡一直没有来看望她,而自己的亲生弟弟又伤得那么重,都让罗芸心中充满了悲哀。
意凡真的对两个人的未来丧失了信心吗?罗芸深深的担忧着,他的毒瘾戒掉了没有?他是否还在意过去的种种?自己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如果意凡某些地方不改变的话,让她如何原谅呢?
自己曾经也想回去看看养父母,毕竟是他们将自己供养长大,虽然在那里遭受的时常是冷漠对待,就像一个女仆一样,但为了与意凡的感情她都忍了下来,当年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养母居然把偷钱作为赶走她的理由,自己的自尊心有多强罗芸非常明白,她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想到要去偷。而且还是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之下。
后来,意凡又染上了毒瘾,罗芸不止一次为了他奔波劳累,用尽全力想要让他戒除毒瘾,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看着爱人和亲爱的弟弟一次又一次堕入深渊,罗芸心里的绝望可想而知,亲生母亲的病治疗过程遥遥无期,医生告诉她只能是越来越差,还有对儿子未来的担忧,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罗芸怎么也没有办法原谅不争气的罗意凡。
虽然他后来有钱了,他后来想要弥补了,但是所有的事情是他说想解决就解决的,他说想过去就过去的吗?罗芸没有办法把大学时代的罗意凡和后来颓废以及成功的罗意凡放在一起比较。
她始终爱的还是那个过去的,一心一意留在她生活中的罗意凡。
身后的护士见罗芸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询问是否要回到病房里去,因为她的脚伤还打着厚重的石膏,不能离开病床太长时间。
罗芸低下头,用手指拭去眼角渗出来的泪水,对护士说:“我们回去吧,谢谢你,愿意陪我过来。”
护士微笑着将轮椅往病房方向推回去,嘴里说着没关系,并且轻松地罗芸开始聊天,在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中,罗芸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心情。
警车载着三个男人直接去向罗雀屋,他们并不打算中途再回警察局,所有的一切回馈信息,都可以通过电话来联络,山上也已经安排好了,有一组警员专门呆在山脚下等待外围调查人员回馈的信息,然后上山报告,所以就算是山顶上没有信号也不会有关系。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确定罗雀屋里每一个人真正的身份、死亡时间、以及所有的行动过程和事实,不再是推测,而是最终的最完整的事实。
警车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正好让罗意凡对莫海右讲完罗雀屋中事件的全部过程,当然是不带一点推理色彩的过程,莫海右静静听着,同时,把其中几个人的行动同山下酒店凶杀案串联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离事件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三个人所乘坐的汽车开上L山的环山公路,环山公路的中间一段已经完全修复,一侧的山崖用巨大的架子暂时固定着,还有工人在边上做最后的加强工作,以免松散的山体再一次发生事故,被大卡车砸毁的环山公路另一侧边缘,也已经放上了警示牌,并用临时护栏拦住,这一块地方通过一辆警车还是不成问题的。
围绕着环山公路行驶,很快就到达了L山南面山头与北面山头连接的地方,索桥也已经被运来的大木块重新铺好了,看上去十分牢固,警车开到索桥前面,莫海右示意司机停车。
然后他对身边的恽夜遥和罗意凡说:“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我想先听听你们两个对索桥的分析判断,而且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推理要说,罗雀屋里面现在应该已经全面打通了,里里外外所有的门都被拆卸了下来,所以,我可以待会儿进入,这个索桥周边也隐藏着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必须先把它查清楚才行。”
他身边的两个男人点头表示同意,三个人从警车上下来,让警车停留在原地待命,他们步行走上了索桥,这个时候的索桥不再让人害怕,宽大的木板几乎将下方山谷全部掩盖,如果不是站在两边铁索边缘朝下看的话,牢固的锁桥根本就让人觉得像是一座普通的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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