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招,十三郎接住了,当然是他胜!”
张仲坚爽朗一笑,垂下握匕的手。
杨遇安跟着收招。
“马十三胜了?”
郭破敌脚步凝住,愕然回头。
程益嘴巴微张,不知作何言语。
其他看客也是类似的反应。
一个少年郎,居然在招式上胜过一个开府高手?
这怎么可能!
“看你年纪并不大,到底是如何将‘拳法一’练得如此精深?”张仲坚心中同样疑惑。
这个“一”,他可是下了十年苦工。
“如果我说自己曾在梦中修炼了上百年呢?”
杨遇安负手飞眉,脸上尽显少年郎的蓬勃朝气。
他浇花所得的修行者记忆,加起来岂止百年?
张仲坚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十三郎!有趣,有趣!”
随即对程郭两家拱手道:“张某言出必行,程家的事某不管了。改日再来拜访!”
言罢在一片目瞪口呆之中,飘然离场而去。
直到他消失在门外,众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出身贫寒的马十三,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少年高手?
竟能凭借招式,逼退了张氏的贵人!
说不定蜀王麾下的那位万大郎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招揽的他!
作为全场焦点所在,杨遇安却不理会旁人,径自为程莺莺重新戴上铁簪,并柔声问道:“你可愿成为马某的妻子?”
程莺莺此时已经彻底化身迷妹,哪里还有其他想法,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杨遇安这才转身环顾全场,傲然道:“马某要娶程二娘为妻,谁赞成,谁反对?”
……
“马郎,马郎,你快开门啊!”
杨遇安听到外头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不由一抽。
自昨**退郭破敌,震慑程益后,他当仁不让地在程府住下。
倒也没有不要脸地直接睡在程莺莺的闺房,而是选了一处僻静的厢房,继续监视程郭两家的来往。
哪知自己不去占程莺莺的便宜,少女却有事没事地往他的房里蹭。
这事要传到外头,回去他还怎么跟陆双交待?
自己不也成另一个马十三了?
“罢了,反正再过一天左右,我就能从这里脱身。”
轻叹一声,杨遇安上前打开房门。
见到少年的一刻,程莺莺瞬间噤声,身体还微微有些发僵。
唯独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盯着少年看,目不转睛。
杨遇安见她一直不说话,只好主动开口:“郭破敌没再派人过来了吧?”
“没……没有……”
程莺莺僵硬摇头,双手不停猛搓一个白色柱状物。
“再搓下去,你的家传宝图就要被搓烂了。”
“啊……”程莺莺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失态,脸上飞速染色两抹绯红。
“这,这是你要看的……给你……”
程莺莺递上画轴,脸蛋深深埋在双臂之间。
“这便是程氏祖传的《春稼秋穑图》么……”
杨遇安接过画轴,注意力立即从少女身上移开。
“晚膳直接送到房里即可。这图我明天还你。”
杨遇安点点头,重新走回房中。
房门关上的刹那,程莺莺才感觉自己的呼吸重新畅顺起来。
不知为何,单独面对马郎,压力实在太大了。
来时想好的话,事到临头一句都说不出口。
明明昨日还当着众人的面那般亲昵……
或许正是因为只有两个人,自己反应有些适应不过来?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程莺莺捏紧粉拳,为自己加油鼓劲一番,便又带着一脸痴笑离去。
……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杨遇安念着《春稼秋穑图》边上题写的诗句,心中想起与程氏祖先相关的情报。
据说南陈名将程灵洗生性喜好农事,常常亲自下地耕种。
而且也不是为了沽名钓誉的作秀,而是真的精熟于农事、农时,懂得区分不同作物的收种时机,耕作要领。
即便是当地最年长的老农都不如他。
他所创下的家传《稼穑枪法》,便是与农事相关。
“这边上的题诗出自《诗经·魏风·伐檀》,说的便是贵族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不劳而获。”
“程老将军当年正是熟悉底层疾苦,与士兵农夫们共同劳作,这才打磨出这套枪法,并留下《春稼秋穑图》作为修炼的‘心法’,以提醒后人。”
“只可惜如今程氏子弟常年养尊处优,不懂稼穑之艰辛,如此怎能练好家传枪法?”
这两日杨遇安利用昨日建立的威望,抓着程氏族人演练了一番家传的枪法。
但除了先前那位程氏老兵,其他人的枪法根本上不得台面。
“稼穑枪法在我积累的功法里只属于中游偏下的水平,唯一好处便是属于南方大体系,我本体能修炼。”
“不过我平时极少用枪,所以这套枪法只能作为他山之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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