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枝吐芬芳。
这一路的景致,比她看到的任何春景还要别致,还要美妙,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向小镇出发。
这一路,珍璃郡主走得有滋有味。
正此时,马蹄声哒哒入耳,有一队人马正飞驰而来,身穿清一色的紫色镶黑边的锦衣。
他们面庞坚毅,气势凌厉,珍璃郡主知道,这是麒麟卫。让她惊喜不已的是,为首那玄色衣裳的男子,不是卫殊是谁?
明明隔着那么远,她却能看清卫殊的脸。
卫殊瘦了,面庞轮廓凌厉了许多,一双眸子更显幽深。
珍璃郡主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明明还是那个风华昳丽的他,却让人觉得莫名心疼。
“卫殊!”失神过后,珍璃郡主一挥手,一边大叫卫殊的名字,“卫殊!”
走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男子了,珍璃郡主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于是她满怀期待,欢呼雀跃地跑向卫殊。然而就在下一刹那,卫殊的人马拐了个弯,从珍璃郡主面前不远处的岔路口奔驰,扬起的尘土给珍璃郡主的脸蒙了层晦色。
“卫殊!”珍璃郡主大叫,可是队伍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便绝尘而去,“卫殊——!”
珍璃郡主跑着追了一段距离,却因为速度太慢而跟不上,她绝望极了,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想象中的感动呢?想象中的心疼呢?
她通通没有看到,只有一道决然远去的身影。
原来,这一路南下所受的苦和累,不过是自己感动自己的笑话。
自以为对卫殊付出了许多,自以为对这份青涩而懵懂的感情付出了许多,所以自己感动了自己,哪怕这一切很可能不会被卫殊接受,甚至还会让卫殊有负担,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付出了一片真心,从京城走向扬州去找卫殊,卫殊应该感动的!
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在这一段感情里,卫殊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她有任何牵扯。
可是她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对卫殊有碍,就这么一头热地来了。
她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她就算再喜欢卫殊,也该为他考虑不是么?
想到这里,珍璃郡主含了一泡眼泪,她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把脸上的泪水擦去,转身走向了卫殊相反的方向。
还回京城做什么?她决定继续下扬州,既然出来了这一趟,也要不虚此行才是。
她要去扬州找到小舅母,和小舅母同仇敌忾,把那只白狐狸死狐狸赶走。
她才不要小舅母吃亏!
珍璃郡主心情低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去扬州的路上,她手里拿了一根木条,用力地甩来甩去。
“白漪初,有我在,你休想欺负小舅母!”
岔路出奔出了好一段距离的卫殊,领着人马又折回来。
阿琨道:“主子,这样不大好吧?那小郡主孤身一人,估计是奔着您来的。”
卫殊面无表情:“我也是为她好,要是真与我见了面,只怕她的清誉就没了。”
阿琨道:“主子,小郡主单纯可爱,难道你从来没有想法?”
卫殊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阿琨白了他一眼:“主子,还有下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后两句也很重要。”
卫殊正色道:“阿琨,你不用为这事费心,我现在不会去考虑儿女私情,至少现在不会。”
说罢,卫殊一甩鞭子,马匹朝着方才珍璃郡主来的方向,风驰电掣地走了。
阿琨望着主子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百姓们还未将嘉佑帝下旨赐白漪初为淇王正妃的消息传到扬州,长孙焘却第一时间握住了这个情报。
他盯着折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最后他召来阿六,捏了捏眉心,道:“小六子啊!本王的小王妃这两日还好么?”
阿六挤眉弄眼地道:“主子啊!您是不是想王妃了?”
长孙焘板着脸道:“本王跟你说正事。”
阿六道:“王妃自然是好的,最近在薛家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儿。”
长孙焘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只手捏眉心的他,换两只手揉太阳穴:“小六子,不瞒你说,本王我现在腿肚子有点软。”
阿六大惊:“王爷,您的贵体没事吧?”
长孙焘苦着脸,道:“贵体和肉体都没事,但精神有点问题。”
阿六叫了起来:“主子,这才几日时间,您都害相思病都出癔症了?”
长孙焘把公文折子往阿六的面前一丢:“看完后帮本王想个主意。”
阿六捡起公文,只是粗粗一扫,随即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主子,这不是挺好的吗?您可以新欢旧爱左右逢源,王妃也有可以磨搓的人,简直两全其美。”
“你别说了。”长孙焘连忙抬手阻止,“本王这腿,愈发软得不行。”
阿六认真地问长孙焘:“主子,这事你怎么想?”
长孙焘道:“本王只想知道,跪搓衣板用哪个姿势比较诚恳,要是本王的小王妃知道这个消息,还不得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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