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从这边的岸上往方才所在的地方看去,那边也被昏黄的夕阳笼罩,天地间一片晦暗的颜色。
一条河,隔着青天白日与黄昏。
一瞬间,时间流逝了几个时辰。
对于这个现象,所有人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纵使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一技之长,也对这个世界有较常人更多的认知,可他们依然解释不了这种情况。
正此时,在河面上欢快嬉戏的鸟群忽然躁动起来,它们不再听从陆明瑜的指挥,前仆后继地往一个方向跑。
长孙焘当机立断:“跟着它们!”
众人再不迟疑,也顾不得云斐是否昏迷,架着他就撤走。
就在他们身后,一种奇异瑰丽的红色之花凭空冒出。
撤离较慢的大鸟很快被那无叶的红色花朵吞噬,等到花朵将它们湮没之时,便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骨头。
而河水,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干涸。
仿佛被那密密麻麻的花吸尽了一般。
就在大鸟奔向的前方,凭空乍起云雾,在那云雾缭绕中,生出一个与人等高的洞穴。
众人随着大鸟钻入洞穴内,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天地。
无边无际的沙漠,清辉冷冷洒下,为这片静谧的沙漠覆上一层美妙的轻纱。
眼前是一片绿洲,绿洲有小泉清澈见底,映着天际的圆月,涓涓流淌的水静若处/子。
美,且安详。
大鸟栖息仿佛回到了家,闲散地走到小泉的另一边,陆续蹲了下去,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蓝灵灵大口喘/息:“早知道躲避河水的时候选择右边了,这样也不用因为过河而耽搁那么久。”
司马玄陌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能保证,我们来到右边的岸上时,大鸟不会在左边的岸上出现?毕竟这个鬼地方,一切皆有可能。”
长孙焘道:“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且在这休息一晚。”
禽类比人还要警觉,若是这里有危险的话,它们也不能放心地歇下。
陆明瑜喝止把头伸向那越合越小入口的阿六:“阿六,你不要命了?!”
阿六挠挠头:“我就想看看,方才我们所在的地方有没有变化,要是有变化,那会是什么样子?”
陆明瑜道:“有没有变化都无关紧要,过来生火。”
阿六看向云斐的护卫,凶神恶煞地道:“没听见么?生火!”
司马玄陌摩拳擦掌,想要去抓几只大鸟烤了吃。
陆明瑜阻止道:“大鸟都歇下了,万一惊动它们会引起变故怎么办?”看书溂
司马玄陌只能遗憾地坐到石头上休息。
蓝灵灵从小黑和小红身上驮着的皮囊里取出一袋大饼子,讨好地看向陆明瑜:“太叔妃,这饼要怎么吃?煎了,烤了,还是炒了?”
陆明瑜望向清澈的水里,道:“泉里有鱼,我们继续吃鱼。因为不确定下面几关是否能找到食物,得把这些干粮留着,以免到时候没的吃。”
司马玄陌有些不想吃鱼,他捋了袖子,起身叉腰道:“这泉水这么小,怎么会有鱼?早该被这群鸟吃完了,除非这鱼有毒,它们不敢吃。”
蓝灵灵道:“这么大的鱼,它们怎么吞?”
司马玄陌反唇相讥:“难道这鱼生下来就有这么大了?”
蓝灵灵毫不相让:“它生下来有多小,你知道?”
就在他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长孙焘已从泉中捞出几条大鱼,扔到阿六面前:“把鱼处理一下。”
说完,他坐到一块石头之上。
陆明瑜蹲下想要为他擦脚,却被他阻止了:“晏晏,我自己来。”
蓝灵灵轻嗤一声,酸溜溜地道:“就是,太叔妃你还要做饭呢!摸了脚多不干净。”
陆明瑜只是笑笑,并未说什么。
长孙焘把脚擦干,穿上了鞋子,便去拾捡干透的沙柳,扔给护卫烧火。
护卫战战兢兢地看着陆明瑜,不知该不该把这活计抢过来做。
陆明瑜道:“无碍,此事你们不用管了,去把云公子扶起来,我先给他治伤。”
长孙焘历来与下属同吃同住,从来没有摆过架子,此时也没有摆谱的道理。
自然,也无需在意他亲自下河摸鱼与拾捡柴草这种事。
趁阿六处理鱼的时间,陆明瑜终于想起云斐的伤势。
待护卫把云斐扶起来,她仔细给云斐问过脉后,才发现云斐伤势极重,除了剑伤以外,还有很重的内伤。
陆明瑜回想起长孙焘过河后的模样,想着云斐必定是陷入幻境后受的内伤,也没好奇云斐究竟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只是细心地为云斐处理伤口。
她刚剪开云斐的衣裳,准备把剑拔/出来,长孙焘便来到身侧:“晏晏,我来给他处理伤口,你去配药吧!”
陆明瑜知晓,长孙焘这是介怀她触碰外男身体一事,并未与他争执,从皮囊里取出药箱开始配置伤药。
长孙焘动手并不含糊,拔剑、止血,他做得干脆利落,把云斐疼醒又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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