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想的不是凭什么杀了九畹,而是凭什么一笔勾销,她从未犯错,何来一笔勾销?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也因此陡然升起。
她狠狠地凝着小茜,恨不得把小茜的脸给挖出一个洞。
帝释天一直观察着红姜的神色,他知道红姜变了,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但他不在意红姜变成什么模样。
他在意的是,红姜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他目前的情况,无法确保小茜的安全,可别在红姜这里出了什么意外。
于是,他问道:“红姜,你是否留意过自己的身体情况?比如说,中了什么东西。”
经帝释天这么一提醒,红姜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似乎变得尤为暴躁。
于是她给自己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异样。
但敏锐的她,依旧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她连忙翻出九畹给的冰蚕丝线,把那冰蚕丝浸入酒里。
洁白的丝线渐渐变成了难看的血褐色。
真是个歹毒的小妮子!
竟然还下了能影响情绪的毒。
是觉得她回来看到主子为救别的女人而牺牲自己这一幕不够力度,所以才加了这么一把火么?
想到这里,红姜已是下定了决心。
九畹,是真留不得了。
她拱手:“多谢主子提醒!”
帝释天满意地笑了,淡淡地吐出一个命令:“那么,现在就去杀了她吧!”
红姜不再迟疑,就算没有这个命令,她也断然留不得这歹毒的徒弟了。
把这种蛇蝎女子放在身边,随时都有被反咬的可能。
红姜行了个礼,准备迈出屋子。
可垂垂老矣的帝释天忽然砸在地上,肩上的经久不愈的伤口溢出大片血迹。
红姜连忙折转身,紧张地察看主子的情况。
却发现主子情况危在旦夕,若是不赶紧让他进补,再行蜕变一次,那么主子很可能就此变成这副模样,再也回不去了。
红姜迟疑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当年那闯入南疆林子里把自己带走的男人。
眼前这副干枯老迈的身躯,她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可她心目中的主子,该是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该是那天下女子都为之疯狂的模样。
主子,不应该用这具老迈的躯体活在世上。
思及此处,红姜立即把帝释天扶起来,不管躺在地上的小茜,扶着他便往外走。
去往山外人群密集的地方,让主子回到原来的样子。
二人走后,屋外伺候的仆从把小茜搬到被褥上躺好,而后端水为她擦去面上的冷汗。
就在仆从去倒水的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被缓缓拉开。
浅黄色的衣角踩在干净的木板上,缓缓走到小茜面前,那脚上有伤,带着血污,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来人围着小茜转了一圈,缓缓蹲到她旁边。
是九畹,她面上长孙焘留下的伤痕还渗出血迹,在昏暗中像是爬了条可怖的蜈蚣,狰狞而扭曲。
她取下发间的簪子,对准小茜的心口,轻轻吐了一口气:“我活这么大,从未如此憋屈,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得讨回来才行,我要把你剥皮剜心,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原来,九畹知晓红姜已逃出雪峰后,估算着时间,借着回禀情况把蛊下在滴淌于地上的鲜血中。
长久的观察,让她已经摸准了小茜的脾性,她知道小茜会去擦,也知道帝释天会救小茜。
原本她想让红姜回来看到帝释天救小茜这一幕,如此红姜便会恼羞成怒。
如果红姜能在药的催化下怒起将小茜杀了,皆大欢喜,那她会立即跑出去把长孙焘他们引过来对付很可能打起来的二人,她则趁机逃之夭夭。
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她知道红姜会带帝释天出门猎食,便会给她亲自下手的好时机。
而此时,她的人已去把长孙焘他们往二人那里引,同样能给她争取逃跑的时机。
这样被控制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从今往后,她可以无拘无束,想杀人杀人,她也可以为所欲为,做一切能让她心情好的事。
想到这里,那自由的光仿佛就亮在眼前。
九畹高高扬起手,把簪子狠狠往小茜身上扎去……
“夺!”
一声轻响,那簪子没有如愿了结小茜的性命。
是小茜感受到杀意,在最后一刻拖着浑身僵痛的身体躲开了攻击。
一击未中,九畹怒不可遏。
她一甩袖子,步步向往墙角缩去的小茜逼近,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
“你这小贱/人!看起来柔柔弱弱,本事倒不小?竟然害得我也被惩罚,你可真是厉害!”
小茜东张西望,不见帝释天的身影,她绝望了,惊恐地望着状若癫狂的九畹。
九畹满意地看着她如受惊小鹿的模样,脸上带着冷笑:“别看了,你以为你主子还会来救你么?别自作多情!”
“不怕告诉你,主子为了救你,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功力,他现在急需进补,不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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