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杨柳唰啦啦啦啦啦啦,小河里水流呀哗啦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呀走的忙呀……”
“噗哧!”
张俪车把子一歪,差点摔了,笑道:“你唱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乱七八糟,多好听。”
后面的陈小旭非常开心的样子,继续唱:“原来她要回娘家……”
话说俩人又跑了几天,季节因素,冬装未上市,但她们问了好多家,真没有暖耳这东西,全是帽子,还是皮和绒的。
这意味着自己的想法大有可为。
“我们明天去问问毛线、棉绒价格,要大批量买,这个能做好长好长时间。帽子手工编织太麻烦,再问问厂子,能不能便宜些。让许老师管电视台要个条子,不用白不用。”
“哟,你越来越像个小老板了。”
“我是小老板,你就是老板娘。”
“啊!”
俩人齐齐惊叫,车子要进胡同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人,年轻,戴个眼镜。
张俪反应及时,一条腿撑住地,才没翻车。
“黛玉!”
那人见着陈小旭,连眼睛都在放光,就像肥宅见着洛天依一样。
“你,你是谁?”
俩人往后缩了缩。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见见你,见见黛玉。”
那人也特紧张,脑门上全是汗,连忙摆手。
“我不认得你,没什么好见的!”
陈小旭催促张俪快走,俩姑娘慌慌的,车子都顾不得骑,推着进胡同。
边走边回头,那人居然还在后面,就不远不近的吊着,遂愈发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啊?”
“先别回家,他可能不知道我们具体住哪儿,往里走,往里走!”
俩人匆匆过了25号,继续往前,都快走到新街口了,前面猛地又跑来一人。穿西装,白胖,气喘吁吁。
“陈小姐,哎呀,张小姐也在,太好了!我在这蹲半天了!”
好嘛!
一前一后堵住,陈小旭强装镇定,“你又是谁?”
“鄙人姓张,河北龙腾演出公司的,我们准备搞个活动,请二位去唱首歌。”
“我们不去,你找别人吧。”
“哎,别介,价钱绝对好商量!”
胖子伸胳膊一挡,“路费食宿我们包,三百块钱一首怎么样?四百!五百!不能再多了。”
“陈小姐,你考虑考虑,不吃亏,唱首歌就五百块钱!”
“张小姐,你也考虑考虑,这是我名片,先拿着!”
俩人像两只小鹌鹑似的,战战兢兢的又抹回去。
胖子一路纠缠,冷不丁看着戴眼镜那哥们,误会是同行,“嘿,有点先来后到啊,我这边谈完你再说!”
“……”
张俪脸蛋刷白,不知如何是好,忽地眼睛一瞥,见一老太太在远处溜达。
“刘大妈!”
她高声喊:“这俩人我不认识,非要缠着我们!”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刘大妈小脚迈开,踩着风火轮就过来了,“哟,这一胖一瘦,一圆一扁的,想干嘛啊?调戏大姑娘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年轻时候可给鬼子坦克挖过坑,哪特么来的臭流氓啊,赶紧走!”
“我不是流氓,我请她们去演出。”
“演什么出,赶紧走,不然跟我上派出所去!”
老太太战斗力杠杠的,轰走了二人,又护送姑娘们回家,坐了一会才离开。
“可吓死我了!”
“我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陈小旭抚着胸口,半天才喘匀,“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的?”
“你们里里外外的,难免被人注意。”
沈霖也担忧,“现在还没摸清具体地址,以后怎么办啊?”
“砰砰砰!”
“砰砰砰!”
正说着,有人敲门,几个邻居的声音。沈霖过去开门,哗啦涌进来一帮大爷大妈。
“怎么着闺女,听说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被吓着了,不认识的,还非得缠着说话。”
“哟,那不就是耍流氓么?搁严打那会儿,够枪毙的了!”
“没那么严重,她们现在是大明星,难免有些不理智的观众。”
“不理智就耍流氓啊?闺女你放心,我们都看着呢,以后谁敢再来,准保他进不了百花胡同!”
“对,不让他进来!”
大爷大妈嚷嚷一番,义愤填膺的走了。姑娘们心里热乎乎的,情绪也稳定许多。
陈小旭喝了口水,问:“哎沈霖,你今天又没去上班啊?”
“呃,最近没什么活动。”
沈霖尴尬,她是中国电影乐团的临时工,有活动才去主持,没事干呆着。她跟吴小东过的也十分拮据,省吃俭用。
张俪知道情况,一摸那张名片还塞在衣兜里,想想道:“你最近有空,要不你去试试?”
“这,这都干什么的?”
“就是跟观众见见面,唱几首歌,你唱歌还好听,酬劳不低呢。”
一提钱,沈霖有点心动。
陈小旭也道:“你叫上胡则红、姬玉一块,好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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