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咋还病了,不说明天回来么?”
九点多钟,许非急匆匆进屋。张俪已经醒了,正躺着跟小旭说话,含糊道:“你怎么来了?”
“她给我打电话了……”
许老师摸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吃药没?”
“吃了两片退烧药,我瞧着不像普通感冒。”小旭特担心。
“我没事,就是睡觉没关窗户,明天就好了。”
“别大意,你现在啥感觉,鼻子通气么?”
“嗯。”
“不咳嗽?”
“偶尔咳。”
他又摸摸额头,果断道:“去医院!”
“不,不用。”
“你这烧的太厉害,我怕是肺炎……衣服给她穿上。”
小旭找了件外套,许非又拎来鞋子,俩人蹲下,一人给套一只。
张俪无奈,只得起身,却觉乏软无力。磨磨蹭蹭的下了一层楼,许老师索性一背,蹬蹬蹬!蹬蹬蹬!
开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她死活不让再背,挂急诊一瞧,给吊了瓶药。
“可能由于长期压力过大,作息不规律,免疫力下降又着了凉……你们每天来挂一瓶,烧退了就好,主要是调理,注意休息。”
“哦,谢谢大夫。”
许非松了口气,进到一间空病房,“没事,就是累的,得休养一段。”
“那就好,你都吓死我了。”
小旭后反劲儿,怕道:“我喊你半天,还以为怎么着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房子就白买了。”
“……”
张俪没力气翻白眼。
小旭又道:“你老说自己身体壮,这不也病了么?病了就好好歇着,我伺候你。”
“你算了吧,连饭都不会做。她现在不能吃外面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许老师鄙视。
“就跟你会做似的!”
“我起码会熬粥煮面条。”
“我也会!”
“好了……”
张俪被熟悉的感觉包围,愁道:“我又不是大病,你们不用这么看着。”
“那可不行,大病都是从小病养的。你快点好呀,好了我们就搬家,一直等你回来呢。”
小旭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
许老师打了个呵欠,行吧,你俩又真爱了。
吊水很慢,打完回去,他背着上楼。
这病来的急,其实就是张俪忙于工作,工作完了一放松,那口气就泄了。折腾大半宿,倒头就睡。
而他看看时间,一点了,“我打个地铺吧,明天不还得去么。”
“嗯。”
小旭没做犹豫,俩人把小卧室的桌椅挪走,铺上一床厚厚的被子。许老师衣服都没脱,迷糊一会也睡过去了。
主卧里,张俪呼吸粗重,皮肤依旧很热。
小旭轻轻拍着,格外心疼。
今天若她一个,肯定没法弄,有些时候家里真得有个老爷们儿,起码能当个工具人。
…………
这一宿,张俪难受的很。
不知睡了多久,次日一睁眼,只觉脑后湿湿的,脖子也出了一层细汗。
“小旭?小旭?”
“醒了?嗯,捂出汗就好了……”
小旭从厨房出来,给她擦了擦,又换条枕巾,笑道:“我是不是也很贤惠?”
“是呀,你做什么呢?”
“煮粥,他买包子去了。”
顿了顿,“他在那屋打的地铺。”
张俪微微惊讶,俩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
“哗啷啷”钥匙声响,许老师回来,“好家伙,包子又涨价了,两毛钱一个。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稍好些,还是难受。”
“没事,慢慢养,你这回可得休息。”
很快饭菜上桌,清粥小菜,素馅包子,唯一重口的就是腐乳。张俪瞧着有模有样,奇道:“小菜也买的么?”
“我拌的!”
小旭夹了一筷子,“这是芹菜叶,加了点醋,很开胃的。”
“哟,你愈发能干了……”
张俪尝了一口,眨眨眼,“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是吧,我就说肯定好吃……”
她也吃了一口,还嫌不够又夹一次。
“有那么好吃么?”
许非神奇,夹了一点塞嘴里,跟着扒了两口粥,“不错!”
仨人再没碰那芹菜。
“自5月苏省遭遇罕见暴雨以来,本月徽省淮河流域也连降暴雨,河水暴涨……已经造成洪涝灾害……”
电视里播放新闻,南方洪灾的消息越来越多。
“瞧着挺严重的,房子都倒了呀。”张俪道。
“换台,我最看不得这个!”
小旭皱眉,问:“洪灾需要什么,我们捐点东西吧?”
“基本的就是药和食物,还有衣服、毛毯什么的。政府应该会号召,咱们别添乱,到时候一块捐。”
91洪水的时候,他上辈子还小,没印象。
有记忆的是98洪水,老家下了好几天的雨,当时跟表哥在姥姥家,听说发水了,捡几块木头板要造船避难。
俩妹子都是善良的人,一时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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