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油?”
老钱一愣,道:“这么大胆子么?以前在剧组可没见过。”
“以前知根知底,谁不认识谁啊,现在时代变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开除么?”
“不不,开除容易留手尾,事后报复就不好了。”
“那报警?”
“这种事除非人赃并获,警察不会管。这样,我们自己盯着,一定要当场抓获。”
老钱皱眉,道:“能行么?”
“开玩笑!我们五十多青壮怕他?”
许非拿出小时打群架的劲头,“放心,我来安排。”
……
又一天晚上,剧组收工。
女生在顶楼,一边往上走一边聊,“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
“男同志啊!以前回来都蔫了吧唧的,这几天不知道吃什么枪药,个个精神抖擞,鬼鬼祟祟。”赵铭铭道。
“对,以前就跟交公粮似的,这两天解放了。”何情道。
“你说什么呢?”如萍红了脸。
“我说啥你不懂?”
“我,我不懂。”
两个姐姐突然开车,小姑娘们一头雾水,纷纷懵逼,不懵逼的也装作懵逼。更大的大姐姐李健群抿着嘴笑。
反正讨论一番,一致认定:有猫腻!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何况一群猫崽子。姑娘们心里痒痒,何情最爽利,“嗨,抓一个问问不就行了?”
她说干就干,跑到楼梯口等着,正瞧见姜五晃晃悠悠。
“小五,来!”
“咋了?”
“好事儿,你过来。”
姜五一听,屁颠颠跑过去,眨巴眨巴,“啥事儿啊……哎哎哎!”
他猛地被拽进屋,咣门一锁,眼前莺莺燕燕,满园春色。丫靠着门一脸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少废话!你们最近密谋啥呢?”
“没,没有啊!”
“劝你老实交代。”
“没有,打死也没有!”
嘿!
赵铭铭找了杆毛笔,沾着墨汁,“问你一句,你不说,我们就在你脸上画一道。到底什么事儿?”
姜五哼唧哼唧,只得道:“钱主任发现最近油钱太费,怀疑司机偷油,让我们侦查。”
偷油?司机?
姑娘们兴奋起来,“然后呢?然后呢?”
“我们看着呗,轮班监视了几天,发现真特么偷油!许老师决定今晚动手,人赃并获。”
哇!
“那怎么不告诉我们?”
“我们也能帮忙啊!”
“啧!你跟我说什么,找许老师去!”
姜五当了叛徒,反而坦荡,挺直身子道:“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泄露出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哎,让开让开!这整的,还以为我干什么了。”
他闪了。
一屋子女生叽叽喳喳,像极了宿舍里谈论八卦的情景。
“早就看他们不是好人,尤其那个留胡子的,每次看我们都色眯眯的。”
“就是,我早就想说了。”
“有一次搬东西,乱糟糟的,我手都被他抓了一下。”
“他,他还摸我屁股。”
嗯?
众人齐刷刷看向蒋琴琴,停顿了一秒钟,愈发愤慨,“哇,那忒不是东西了!”
…………
当晚,小屋子里满满登登。
许老师亲自布置战术,问:“这几天没被发现吧?”
“绝对没有!”
“那就好。我先说一下,这三辆大车白天在片场,没机会偷油,肯定是晚上行动。根据你们的观察,他们极可能在今晚动手。
晚上招待所大门关着,我判断有同伙接应。所以兵分两路,一路在楼上盯着,一路在外面埋伏。
听我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鱼贯杀出,一网打尽!”
“高!实在是高!”姜五一竖大拇哥。
Pia!
许非拍了下他后脑勺,道:“怎么分,你们自己决定。不用怕,我们人多,可以拿家伙,公安那边我去疏通。”
都是二十多岁小伙子,对这种事喜闻乐见,全情参与,恨不能立刻大干一场。
当即,部分工作人员拿着特批公款,去外面转悠,回来在墙外和门口埋伏。姜五、张子建等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他们通常半夜行动,还早,困的先睡会。”
姜五倒头就睡,张家译几个开始打牌。
今晚过的格外漫长,牌打了好几局,张子建脸上全是纸条。一会一问,一会一问,终于:“十一点了,关灯关灯!”
手忙脚乱,整栋楼熄灯休息,几人点上蜡烛,又把被子挂在窗口挡光。
刘义君扒着边儿,向外观瞧。招待所大院安安静静,三辆客车停在墙边,只大门口和楼门口亮着两盏灯,有些微光。
同志们继续打牌,心思却已飘到窗外。
似乎又等了好久,刘义君昏昏欲睡,习惯性一瞄,猛地一激灵。只见空旷的院子里,忽然出现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摸向墙边。
“来了来了!”
“走走,快走!”
“别出声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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