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朔回来了。
去年底亦或今年初,回来没打招呼,最近才呼朋唤友。他觉着自己的事儿过去了,于是又开始写书。
本想写一长篇,写到二十万字怕太厚,影响销量,就先结了一本叫《看上去很美》——这是1999年的事了。
却说现在,京圈的精神领袖复出,自要群贤毕至。
夜,酒店。
葛尤开着自己的新车,停在酒店门前,瞅来瞅去没车位了。正纠结间,一戴红箍的大爷过来:“别停着,没地……哟!”
“冬宝,在这想戈玲呢?”
大爷一下乐了,张罗道:“来这边来,有个别人留的位置,你先用着。”
“这不太好吧?”
“没事,我再给他调。”
葛尤谢过大爷,晃晃悠悠进去,迈入电梯时,里面开电梯的大姐也乐了:“听说今年没贺岁片了?真假?”
“应该是真的。”
“哎哟,那可不好,我一年就看一部电影,你这让我上哪看去?”
“罪过罪过。”
葛尤赔着不是,一路上楼。
服务员小姐姐喜迎相问:“今年真没贺岁片啦?我还等着您和刘贝呢!”
斜道里撞来一愣头小伙:“哟,葛尤!我就爱看你的电影!”
一大款醉醺醺的从卫生间回来,刚好瞧见,拽着就不撒手,愣到人家包房坐了一会……
等出来才奔聚餐的地方,人早到齐了,纷纷责问:“怎么才来?”
“甭问,肯定吃到别人桌上去了。”
冯裤子很了解,笑道:“我都习惯了,吃顿饭得失踪三四回,观众过于爱戴。”
“那不对啊,这一级的艺术家不应该坐这儿啊?”
汪朔还是那副痞相,吊儿郎当的抽着烟:“您得去人民大会堂,国宴!”
“嘿嘿!”
葛尤蔫笑两声,跟在座的点头示意。郑小龙、叶经、姜闻、赵宝钢、海晏等等,皆是一方大佬。
历史上汪朔从美国回来,冯裤子给扔了五万块钱,作为《甲方乙方》的版权费。汪朔又给扔出去了,一是不想掺和影视圈,二是看不惯这套生意做派。
后来俩人逐渐疏远,如今倒还好。
冯裤子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朔爷远在美利坚,不了解国情,葛老师还真当得起一声艺术家。”
“不敢当,不知多少人批评我呢。”
葛尤忙摆手,上来就吐苦水:“最近老有记者采访,采访就问,你是今年不拍还是以后都不拍啊?你是不是想突破啊?
一些老师看着我也苦口婆心,哎呀你可不能再演贺岁片了!
连我爸都说,要慎重!
要搁以前吧,演贺岁片也没什么。冷不丁不演了,我真有点动摇。”
“动摇就对了!你现在功成名就,该拿的都拿了,总得追求点别的。”姜闻特支持。
“我倒不赞同。现在文艺界有毛病,演悲剧和正剧的才能叫艺术家;演喜剧的,最高评价也就是,表演生动自然。
特么的偏见!演喜剧怎么就不是艺术家了?怎么就不叫功力深厚了?
葛老师吃这碗饭的,天生为人民服务!”
冯裤子背靠大树,底气十足,义愤填膺。
“照你这么说,文艺界不该搞艺术,就得走群众路线?”郑小龙道。
“我是觉得吧,每个国家都得有这么两三位爷,再穷也得养着。
任务单纯,就一条,拍对本民族极具认知价值的史诗大片,不用考虑娱乐性,观众也是研究民族心灵史的少数群体,其他人爱看不看。
比如凯爷,天生住象牙塔里,出来就算沾了凡尘。”
“哈哈哈!”
包房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凯爷正在象山拍《荆轲刺秦王》呢,史诗大片。
姜闻对这帮人不感冒,冲汪朔的面子才来,聊了两句闷头喝酒。郑小龙跟丫还行,问:“老姜,你忙什么?”
“筹备第二部电影,抗日时期的。”
“哦?”
众人来了兴趣,姜闻简单一讲,道:“刚刚启动,拉了一家叫华艺的公司,老板董坪,接下来准备挑演员。”
“华艺?你怎么不找许非啊?”
“找他?”
老姜砰的拍桌子,往事不堪回首,“打死我都不找!”
“姜闻?是姜闻吧?”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跟着门被推开,一人笑道:“我这算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三十多岁,貌不惊人,正是那位董坪。
1996年他创办华亿影视,后被保利收购,改为保利华亿。出品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让子弹飞》《孔雀》《鬼子来了》《立春》等等。
2015年与宁浩、徐峥联合创办欢喜传媒。
他也在此吃饭,直呼缘分,末了又拉进来一位,介绍道:“王忠军,华宜广告老总。”
影视圈真不大,一个两个总有认识的,当即气氛热烈,拼成一桌。王忠军一提大院身份,嚯,那就更亲了。
“我94年回国创业,小有成绩,正想往影视圈发展。目前拍了一部情景喜剧《心理诊所》,英达导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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