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关上窗户,示意了一下。
周铃会意,拉下墙壁帷幕,现出一副南沧郡和北邙山麓一带详细地图,上面有了些军力标注,甚至蔓延到草原部分。
就这地图,顿时使人人都眼睛一亮,暗暗心服。
这却是川林笔记中记载帝都观文馆的资料,这时用了出来。
叶青先点着山脉几处,冷笑说着:“这里偏僻荒凉,百姓亦匪亦农,官军势大,就是百姓,商队路过就是山匪,又伸手和县里大户勾结,本县钱银兑换就是联手操纵着。”
“这平时也罢了,不关我的事,但现在我家酿了竹叶青,北魏寒困之地,对此需要很大,因此就随着倾销,不断加大了对我家的注意,北魏一时不能插手,就用了这些山匪来刺探。”
“其中还有南沧郡俞家的影响”说着,又点了几个草原上的小部落,冷笑,语气就有些阴寒:“这几家就是和俞家有着经济联盟,对我们酒队几次阻挠,甚至抢劫,我岂能容得?”
“我的章程是,先把这些土匪剿了,练练兵,再扑出去把这几个部落剿了。”这话就带着杀气,连着周风和江晨都一凛。
又听着叶青向周风问着:“这几个山寨彼此通气,据说匪首是岑二”
周风立刻应着:“是,这岑二是旗本山八虎将之首,手下人数虽不多,但颇是强悍,武功也不错
叶青冷冷的说:“就因是这样,才要主动出击,要不岂有千日防贼,而且我既中了进士,卧榻之傍容他人鼾睡?你说说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是,连岑二在内,有八个结义兄弟,称八虎将,平时人手不定,大概在一百到二百人之间。”
“这旗本山在县城外六十里,山势峻峭,林木茂密,是和北魏交界处,故是都不管之地,十七年前太守田子文,倾兵围剿,损失很大,都没有能铲除于净,只太平了几年,十年前这个岑二武功精悍,出身军队,又有些本事,渐渐成了气候。”周风立刻说着,这些都是公门档案。
“江晨,听见了不,最迟半年,我要用你的兵围剿之”江晨心里一凛,立刻起身应着:“遵命
叶青对此满意,写了委任和建营的命令,盖上家主信印,让江晨和周风下去,自己出了这院:“吕先生,一起去襄田厅。”
“是”
周铃紧跟,去了襄田厅,襄田厅目前是三间正房,座落在院子西侧,只见墙上四周都是柜子,里面堆得高高的都是文卷。
又有着各桌,都办着公,满屋都是文墨气息,最里间的算是吕尚静办公和休息的地点。
吕尚静和纪才竹作了些汇报:“家中水田种水稻,旱田小麦,南廉山万亩渐渐复苏,山薯一年两熟,预计夏末初秋就可收获,下一轮是否还种山薯?”
叶青立在厅署正堂的大幅地图前,这是南沧郡经济圈的地图,来自小观文阁中的典藏,问尹家刊行定做的放大版,专给商家参考用的一幅,叶青又按自己川林笔记中更详细讯息标注上去。
这时望着南沧郡诸家,田亩,工房,商社……颇有些家族实力强悍,包括俞家在内都用特殊的颜色鲜明标注。
“吕先生,有这接近二万亩,单说硬实力,我家已有俞家四成,但现在世道不太平……三百年郡望积累下来,姻亲遍布,根节盘错,能量很是可怖”
“我们用股份和利益拉拢的联盟,相比关系还是不够,这些日子的袭击,酒业各家的沉默,就是明证。”
叶青答非所问,纪才竹不解,吕尚静却隐有所悟,就又一笑:“我们只需要盟友,且不能是局限于酒业上的盟友,我看和俞家不睦的林家就不错……这家在平水县,却不走北地互市贸易,专注于织坊,往南销售竞争,这日子过得不上不下。”
“我们家现在新进二十名宫造织女,技艺精良远胜林家,但我特意讨要来这些顶级织师,不会与林家打擂台,而是本着合作办织场的路子……和俞家不同,他们和我们没有固有利益冲突,又受着俞家压制和剥削,这是共同敌人,这自是一拍即合。”
“但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怎能满足我的期待?”叶青笑了笑:“朝廷现在已大肆征粮,一旦战事将起,市面粮食升价甚至紧缺都是必然,平水县多水地狭,林家地产不多的劣势就凸显出来,到时林老太君怎么还能拒绝得了一个盟友的鼎力帮助呢?”
吕尚静暗忖自家主公真无耻,不由抚掌而笑:“就必须扩大粮食储备,那就种冬小麦如何?”
“家主英明”纪才竹醒悟过来,目光一闪又提醒:“不过林家历年肯定有着积粮,供应几年都无问题,怕是一时动摇不得。”
叶青笑容就有些奇异:“几年就能结束?或不是这样简单。”
看着两人,叶青心中就暗暗怜悯:“怕是你们一辈子,都要在战乱之世生活了”
这不可说,又取出县域经济图中的南廉山局部图,划出一角:“新庄枫林一带,有十亩地,这里地气最佳,虽现在还不是灵田,但已可滋养灵种,就试种顺应时节的灵种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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