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上,白云连绵,而北邙山林荫莽莽。
北方大草原,南北沙漠都已入秋,数以千万计的候鸟浩荡南迁,形成了规模,但都纷纷避开半空中的大团黑气。
偶有一两只灰尾雁误撞上去,“噗”的急坠,长长的雁鸣惨叫,淹没在下面黑雾潮水中,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氛。
在低沉鼓声中,无数细微轻响,组成了“啪啪啪”的节奏,这是阴兵脚步之声。
它们微小的意志,融入了漆黑的军旗中,将源源不断的力量汇集在了阵列中,灰黑的气微不足道,但是四十万阴兵汇聚而出,就令军旗燃烧起了灰黑的火焰。
行军中,阴兵缓缓的蜕变,它们在力量的灌注之下,缓缓变成充满古朴气息的军人——皮甲、长矛、弓箭。
啪啪啪
灰黑色火焰燃烧,一种不知名的愤怒贯穿着它们的心——这个天地埋葬了我们,压制着我们,我们终于等到了不甘反抗时了。
既被这个世界镇压,那就将这个世界推翻吧——用杀戮和毁灭,来革命罢
怒火在在化成了灵魂的鼓声,不断的扩散,所有阴兵继续前行——啪啪
啪
这时天空夕阳斜坠,色泽昏暗,亘古山崖耸立两面,前面就是宽十余步的古道,鸟兽早早奔逃散尽,谷口只留空林一座。
马蹄声践踏着大地,车轮辚辚滚动在烟尘中,大片灰暗尘土入谷,掩盖鲜艳色泽,阴兵弥漫的阴气一层层侵染上去,树木、花草迅速灰暗。
阴兵浩荡三十里队伍中,核心有四五十头奇形怪状的凶兽,拉着一辆辆战车,每辆车上都有一座金黄色水池,从深陷地面沙土的车辙上来判断,盛水的缸体重量很大,或都是纯金打造,其中荡漾满满的灵水。
无数的阴气自各节点涌来这些核心阵眼,巨大灵压甚至让阴兵无法靠近,只有身穿道服的真人盘坐其上。
最中间一辆战车高大,此时聚满各色袍服的人影,一个个器宇轩昂,就是眉心呈现各种黑色印记,核心几个更是清晰的黑莲印记。
辘辘的车轮声里,传出一些说话声音,撞在浓厚的阴域屏障上。
“循环大池已准备好,可以启动,但聚集起这种可怖可畏的力量,会不会引来此域天庭的于涉?”
有道人迟疑问,这时最担心的问题。
要了解自己力量,也要了解敌人力量,没个准信可不敢真正放手大战——谁的命都只是一条。
“于涉肯定会,战场形势时时变化,因势利导是基础手段,我们集中力量在一些州的下土,有部分取得优势,此次虽让天庭扳回一手……”
张角目光一扫众人阴沉脸色,隐下搅浑水面,以掩护星军舰逃脱的内容,微微一笑,眉下一双瞳仁亮着,说:“事情到了现在,我们应该坦白公布,才能众志成城,同舟共济。”
说着,目光幽幽扫量着周围的道人。
周围道人不禁一怔,有一人就略一躬身,说:“这个自然,还请真人示下
“两域之争是生存之战,敌我两方都不会就此罢手,都在做后续的打算。”张角目光看着阴阵,从容说着:“各位,我不是虚说,对上面来说,此世界应州局部交锋,就是地面战争扩大化一次试水……两个集团大军对阵,先派先锋小部交战,作主力参考标准,胜利了,扩大影响提振士气,失败了,及时对策弥补短板,这就是小部的价值。”
一个真人听了这话,叹着:“真人是说真话了——的确是这样,但这有限度,局部交锋试探就要压缩在局部,不于涉并不是放弃于涉权……”
“说的是”张角一笑说着:“以后或难说,现在此方天庭还没失去对这方天地掌控……对于天庭来说,整个大地都是棋盘,在应州,实验归实验,关键时刻对某些棋子进行支持,也属正常。”
“唔?唔”外域道人都是浑身一颤,有人看了一眼张角,若有所悟,就问着:“那对叶青的支持度如何?”
张角淡淡一笑,说:“肯定支持,不过支持也要细分出几种。”
“第一种,是天庭战略上的支持——这快速赏罚就是战略支持。”
“还有是各德各脉,对自己嫡系的直接支持,是五帝几十万年建立的体系,虽是天庭一部分,但不能完全等同。”
“最后就是此方天庭的仙人,直接出手于涉,我们已经经过了几次了。”说罢张角无声叹息了一下。
一个真人因见张角感慨,岔开话题:“但既是实验,想必有些规则,于涉也不是随意于涉,或有特殊情分,或有特殊价值,二者有之,顶着压力直接在棋盘上保下来也是可能。”
“当然仙凡殊途,我是难以想象仙人会私下出手,最多向上说服支持,这就是价值论先了……”
张角听了,颌首:“说的很对,只是很不幸,叶青此子身上就有点特殊价值,应王监国地位,目前无人可取代,这就应了应州下土的大势。”
说着,见众道人都沉默,话风一转:“但幸运的是,这特殊价值只是目前……说起来拜叶青所赐,我们在下土精英大损,各州太平道势力都被拔除,基本就萎缩在冀州一带,就算刘备英年早亡,地上人也能扶持出一个后继者,和我们继续打下去而对我们来说,这却是在应州下土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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