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董卓狠绝,以羌夷制汉为根基就无所顾忌,直接摧毁洛阳二百里内一切,断绝汉室龙脉,大家一拍两散。
洛阳被焚天下震惊,汉室连自己国都和直辖百姓都保不住,就算再鲁钝的百姓也明白过来,对汉室大失所望,人心潮流是种微妙而难以逆转的变化,天下间引起一连串不利反应
出身最低微的刘备,却因果敢进取而和曹操、孙坚几人分得东汉残余**资本,他之后正确道路就是凭着这一点和荆州刘表、益州刘焉等相互吞噬,重聚起龙气,可惜就已错过了天时,正可谓成也刘焉、败也刘焉。
当然,其实以刘焉的地位,少许挫折不算什么事,并且他也不是无所作为,中原大乱下,南阳、三辅一带有数万户流民进入益州,刘焉悉数收编,称为“东州兵”。
这支军力虽引起了不少民患,但是成为刘璋继任后平定赵韪内乱的决定性的力量。
其后刘焉就欲称帝,可惜这时绵竹发生大火,刘焉的城府被烧,所造车乘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刘焉不得不迁州治到成都,不久便发背疮而死。
要是不死,以后此人必会引兵出征,怕是有统一天下的机会,可惜,正史上,天命已不在汉。
叶青站起身来,散着步,两人只得跟着。
这时微有细雨,很是清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千秋后自有定论,叶青不同情刘焉这个人,就对刘范和刘诞说:“乃父虽糊涂,所幸社稷无碍,人既已死了,将来依旧还是要归来宗庙。”
“多谢陛下荣恩!”两兄弟舒了一口气,连忙重重叩拜:“臣等愿说服蜀地归降,以全陛下之恩。”
“嗯,天晚了,你们下去早些休息,老一辈的人已过去,帝国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宗室……”叶青笑吟吟看着他们说。
“……容臣告退。”
两兄弟告辞出了宫城,在回程马车上坐着。
许久,长子刘范就叹着:“自古忠孝难两全,陛下都说如此明显了,我等臣子岂能不为之分忧?”
“是……形势今非昔比,虽有让父亲失望的不孝嫌疑,但季玉性子懦弱,怕是守不住益州……”
“如此,为父亲身后事,我们还是作书劝降吧。”
当夜,一封家书自洛阳发出,通过特别的渠道,飞快地传往了蜀中,就和一柄锋利的匕首一样,刺向蜀地。
蜀地成都。
原本益州的州治是绵竹,自去年莫名奇妙一把大火后,刘焉迁移王府到了成都之内。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立在后来杜甫草堂的位置望去,西岭是屏障西面的岷山,有整个青藏高原当屏障,盆地气候远较洛阳更暖湿,且都江堰让成都平原无虞水旱,农业兴旺的同时还有井盐业、铁业的发达,借助长江水运昌盛,贸易也繁华,无疑是住人的好地方。
但不是帝王守业之地,蜀地的全封闭格局容易锁龙,这点远比不上关陇半封闭三秦之地的进退从容。
当年刘邦困顿此间,都要想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围到关陇,完整重现秦国的基本盘,这是对项羽的优势基础。
前蜀王刘焉也算做到了,可惜叶青不是项羽,没等刘焉站稳就一巴掌扇回了蜀中。
和祖辈父辈们相比,刘璋确实是个软弱的人,收到兄长严辞意切的家信,这个从小成长于富饶蜀地的王二代,很好验证了什么叫“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崽卖爷田不心疼。”一下就动了屈膝投降的心思。
“为人子者,岂可轻弃先代基业。”出身巴蜀的主簿黄权、大将严颜老臣,全都竭力劝阻。
从事王累更是自己倒吊在宫门上,以死相谏:“王上啊——先王方逝,三年孝期未过就屈膝出卖,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刘璋闭上宫门,眼不见为净。
冠冕堂皇背后有着利益取向,实际上封闭肥沃的蜀地天然就有自治倾向,相比被秦汉强势中央抽血,现在这更符合蜀人的利益。
但这不符合王二代刘璋的利益,反更是恨恨——这些只为自己私利着想的臣僚,谁能体会寡人的忧惧!
三峡水道日宽,蜀道基本建完,刘璋觉得半年防备赵云大军,已担惊受怕,相比更愿意相信另一批臣僚——正和张松等人,他们建议投降。
“同是宗室,王上愿降,必得善果……”正这样说,心中惴惴,换刘焉在时时,打死他都不敢说这话。
刘璋在堂上来回踱步,沉吟不决,迟疑着,这终是一方王业,岂是这样容易就放弃?
“应武皇帝为人宽厚,必会善待王上……岂不见顺命候的待遇?”张松眼光毒辣,一下戳破君主的担心:“但是要是抗拒天命,怕是连白身都不可得,蜀道已建,王上拿什么抗拒呢?”
在这批人为主分忧下,同样有利益取向——正其实是司隶扶风郡出身,性格贪财,老家收到了洛阳密谍司的重金贿赂……
而张松虽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却一心要谋大于明主,收到了皇帝亲笔信,就感激涕零,觉得知我者唯皇帝也,对着洛阳方向叩拜,誓死要报效皇帝,这就把刘璋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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