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蔡玄眯起眼,生机枯竭再灵丹妙药也难挽回,但皇帝没有退休致仕之说,料想在岗位上殉职对一代雄主来说也不是坏事,转首看向蔡安誉:“太子,帝君不惜选择让你父承担罪责,也要保下你舰队主帅之职……第三批舰今日就将服役,预计你仙王位格还能担任半年,到第四批下流水线前为止,这时间宝贵,就暂不必分心政务,必为土德多赢天功天眷,这对你自己也大有好处……”
见着太子应诺,表示明白,蔡太祖又淡淡说着:“可以预见,天命取消,峡西二十四州人心会乱,土德州侯会趁机独立,只承认我们蔡家盟主之位,而不再是君君臣臣了。”
见太子涨红了脸,蔡太祖冷冷一笑:“这是必然的事。”
“不过二十六州盟主,多少有些气运和物资供奉,比魏、楚、汉三家的底子和收入都强得多……”
“现在以汝父承担人间责难,你以仙王接任时反洗去了污点,只要天功天眷足,厚积薄发成长到地仙,还愁不能重新凝聚三十州?”
蔡安誉听得心中微动,问:“咱们土德直辖三十州,叶青所占据的筠州、漳州、樊州洞天都只洞天所在一郡,余各郡还是在手,原先还担心会割让,现在看来帝君没有选择放弃寸土,或者说……此际宁可放弃已名存实亡的九州八荒宗主权,也不能放弃真正的土德范畴,以保存一片最大战略缓冲空间?”
“你能以仙王的长远眼光看着布局,这很好,当得起复兴蔡家的重任。”
太祖蔡玄欣赏地看着这个后裔,点首:“厚积方能薄发,这一段时期仅剩峡西六州,艰苦砥砺对你是困难也是机遇……”
“你的天资、品性、处事都很中庸持重,深合土德之道,但就算峡西六州下土为帝也是按部就班在群臣辅佐下完成,在和平时中庸不算坏事,但在战乱时和魏王、楚王、汉王这些枭雄拼杀,就稍逊一筹,需要大舰队征战的补课齐全你的短板,需知土德天子亦有龙蛇起陆之怒。”
蔡安誉恭谨领命,他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说的话,但其实也清楚这是最佳选择,只是目光微黯……
自己仙太子,不,已随天命失眷降格仙王,看是土德当代新星,但这在本脉厚积薄发的道路下就意味着弱,远不到担起这样沉重担子时,还是……不够强,保护不了自己亲人,被牺牲都无话可说。
“要变得更强”年轻仙王在心中说,目光扫向东方,关于下土风险爆发果真让叶青料中了……
这次是你赢了一局,但纵蔡朝降格蔡国,我们的争龙博弈还没有结束……
……因诏书下达,以及天柱崩塌,青色天命消失,这种异象人人都可看到,无可隐瞒也不许隐瞒,蔡朝失眷而降格蔡国的惊人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天命削去,虽还保留着末代皇帝的颜面,但这等于当年魏世宗去草原一样,只承认末代而不能再继承。
顿时就是中央权威扫地,不能再名正言顺号令峡东直辖二十四州了。
自望气台上下来,思侯觉得浑身都软了,大蔡经过中兴,底子厚实,谁也没有想到,这样朝廷一朝就崩塌,那自己何去何从呢?
思侯想到自己惨淡经营,却运数无常,闭目沉思,这时,一个文士踱进来,双手一揖说:“思侯,何忧深耳?”
这时能进来,自是谋主,器重甚深,思侯站直了身子,让座说:“先生坐,还不是帝君崩,蔡命已去,经过使得我们焦头烂额”
文士听了没有言语,许久才笑:“主上是想自立,又怕蔡国反扑?”
思侯听了怔怔,望着窗外,良久深深吐了一口气,说:“先生一针见血,孤担忧的就是这点。”
“主上,你身怀龙气,不是凡种。”
“而且天下大势这样,怕不自立都不行。”文士一笑,说:“周围几个州,哪个不是心怀异志?”
“按照我说,主上不立,怕是犯了诸侯的大忌,焉不生疑惧之心?”
“噢……”思侯惊异瞥了一眼:“那你说如何?”
“免君臣,拜盟主,厚首贡”文士突斩金截铁的说着。
沉吟良久,思侯吐出一个字:“善”
几乎同时,峡东直辖二十四州
“真是天赐良机……”
“受够抽血了……”
“皇帝近年身体不好,没几年可活了,再无需顾忌……”
“当效仿西南附庸藩国,不再直属……”
“不,仅仅去直属还不够,我们只当盟友,不做附庸……因这是天命天命要扶持我们各州崛起仙侯,乃至仙王
土德诸侯大喜下,宣布独立,联络蔡国把过去君臣改成盟主,终还是顾忌着天界土德大局而给了点颜面,毕竟蔡朝失的是天眷,没失土德之眷……
一时只剩最核心也最繁华强盛的峡西六州没有动摇,玉京城还屹立着,这一直是蔡国的基本盘。
但在传统农业社会的生产力,这种纸醉金迷玉京繁华终是以长期对峡东各州抽血得来,倚仗的是强制,它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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