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族气,不过小姑娘还是很警惕。”女娲手指掠了下发丝,目光一闪:“你猜猜我把灵气藏在什么地方给她渗透,不许说猜不到。”
“这东西不是实物,没法放在饭里喂她吃,那是……”叶青失笑,心中灵光一现:“是放在每个与她接触的人身上?”
“没错,是不是防不胜防?”
女娲笑得十分狡黠,说出了关键:“其实蓝雨自己也能觉察到,但关键就是这个了——这舰灵的本性,和我们有没有渊源。”
“我们胜利了,的确有渊源,让她不能,也不会拒绝交流,于是日久天长……且为了承载,我都选择是灵魂凝练赤红的族人,无不是一时之选,或者同赤色灵魂质地的灵池真人……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其臭,亦与之化矣。”
“机智!”
叶青由衷佩服说,转首打量,似首次发现她还有这样狡黠一面,想了想还是问:“这五年多祭祀你没有自己用……没出问题吧?”
“我又不靠这个,原来,还得用这个来调整……”
女娲说着,就回醒过来,将“比例”二个字吞下,她体内帝女一面已多少年间占据了主流,不会短短五年而影响,也正是这种经验让她同化霜蓝,不过她不想让身侧这个年轻道人发觉,就转口:“且还有地上少量增益,祭祀似乎又扩张不少,是秩序稳固了?”
说到天下,叶青注意立即给转移开了,变得神采奕奕:“这多亏帝君本体牺牲,营造了一个对五脉有利的局面。”
“红云、黑莲相继注入新血,五脉集团已让各家不能随便打主意,而抱团围剿五脉的话,剩下五莲和太真、少真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而战败势力都得先顾自己领域本源争夺的主要矛盾,没兴趣外顾……就连世界泛意识都陷入沉眠,进行着修养。”
“所以这半年内,各家调整适应新环境,战败国****伤口,战胜国消化收获,又纵横捭阖相互串联,整个仙道反陷入一段难得平静期。”
“换句话说,目前没有人能有精神干涉凡间,天不助人,人自助,对大劫中保存了元气的青汉仙朝来说,正是扩张时,在凡间谁能挡我青汉?”
“以前都是天庭势力限制碍手碍脚,总算到了出头之日,九州大陆都已……”
两人在花园凉亭里坐下来,月光温润照在面前男子脸颊上,似乎焕发着一种纯净的灵光,女娲两手支颌,笑吟吟听着口落悬河、滔滔不绝,偶尔问些细节,最后问了她自己关心的问题:“剩下时间不多,远征去五莲大陆恐怕来不及吧?”
“对,迷障还在,就和东荒大陆新开拓时那样,我们大军贸然过去会水土不服,所以之前只是做做样子故布迷障,现在那面实际是黑莲、红云牵扯上青珠等一些旧人在负责,牵制五莲派系统合大陆的改革……”
叶青对新五脉的筹措动向点到为止,没有透露太多,毕竟除红云的四个免费打手只是暂时利用,不可能长期,不足倚靠:“仙道高层还是得主守,表现出五脉集团的力量存在,又不能太过强势引发对手抱团,所以我们作最强一方反保守放任一些人推进他们的战略……”
“帝君的整体计划,我不清楚,到我这一层,就是符合本脉利益与五脉利益的推手促成之,不符合就搅局,或促成搅局并行……”
女娲听到这里,不由眨眨眼睛,心有灵犀:“这就是战国七雄约纵连横的时代,强秦与诸国横线相连,方能各个击破瓦解逐一消化,而太过强势引发六国盟约,就增大成本,对接下来对付兴盛压顶的匈奴在战略时机上就十分不利,这也是我们当前处境。”
“是啊……”
叶青叹了一口气,抬首望着暗穹,一颗苍白星辰在星河中灿烂,已是指甲盖的大小,方舟始终压在所有人头顶,沉甸甸份量让汉运的青草遇到大石盖顶:“此是故人手笔。”
历史长河总是惊人相似,仿佛它蜿蜒转折沿岸的每一个凸起崖岸或者河中礁石,总能在无限远的一片河谷重新遇到,只是或变得更大。
叶青不禁想起帝君那句“不到最后一刻结束,永远不放弃希望”,及帝君所营造的五气格局……目前还都是白、黑、青、赤,还空缺黄脉本源一极迟迟不出。
“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五气俱全,帝君坚持着本身青属,四气就会势大难制,甚至结出四枚果实为四帝夺取,这种事情似乎不可避免。但青脉一门二帝格局又能反制,这或是帝君希望……”
而各家则是希望分裂青脉,青珠这样甚至想分裂五脉……小算盘谁都会打,道路立场不同,最后还是得做一场。
自己天命之子光环散去,叶青感觉到自己五德道路对新世界意义,转化黑水来夯实世界基础,仙朝崛起凝聚龙气天柱,插入帝君的五气回环……这刚与帝君不产生冲突,自己当年选择青脉,冥冥中似乎正是气机互补,不知帝君有没有感觉……或有所感觉,这半年间召唤芊芊上去,又让她本体青鸾下来,很细微一种暗示。
叶青读懂了这种暗示,所以一直不担心芊芊,果半年后等到了她平安回归,这应是君臣之间的默契,却不足为外人道。
“那我们接下来……”
女娲却收回眺望星空的目光,白玉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几案,放轻声音:“我不是说五脉,也不是说青脉,只是说我们……我们在新世界里怎么做?”
叶青明白她说的是指青汉意思,手指粘上桃花枝上的露水,在桌面上写下:“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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