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冯子英和吴用这对欢喜冤家的嬉闹中悄然流逝。
转眼就到了春闱。
春闱三年一次,成化二十一年的春闱出现了舞弊案,所有的成绩作废。
天子李璟上台后的次年,庆宣二年,就恢复了春闱。
决定给那些苦读的学子多一次机会。
放榜当日,贺其施和左沐昔早早就去了国子监对面的无价书馆。
不一会儿,谢玉楼和意娘也上了楼,几人围坐在茶案旁。
个个都是煮茶高手,今日却没有心思煮茶。
内心早已被楼下学子的喧闹声煮沸了,哪里还去喝劳什子茶。
谢玉楼看着他们,无语望天,“喂,是我下场考试,不是你们,好不好?”
众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国子监大门口一面空白的墙面,无人理会他。
谢玉楼只好长叹一声,拿起茶壶,自己操弄起来。
他什么都在行,可就是对煮茶这个慢功夫活儿生疏得很。
按理说,他从小耳濡目染,看都看会了。
可谢玉楼恰恰相反,越看煮茶,越心焦,口越渴,好不容易等到沏好一杯茶,他直接拿起,一饮而尽。
牛饮一般,哪能尝出茶的好坏!
……
突然,楼下喧闹声突然拔高,贺其施几人瞬间奔向了栏杆处。
只见戈河穿梭在人群中,向那面白墙挤去。
楼上的意娘下意识攥紧了贺其施的袖子,目光直直盯着那张皇榜,满眼焦急。
贺其施心头一乐,原来比她着急的大有人在。
只见戈河瞬间喜笑颜开,转身冲楼上的左沐昔招了招手,好似不确定一般,又看了一眼,这才逆着人流挤了出来。
“中了吗?”
意娘瞬间拔高了声音,屋里的谢玉楼沏茶的动作一顿,茶水溅到了他的手背,烫得他下意识缩回了手。
“中了,中了!”戈河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挤到了雅间,正遇上奔上楼的戈河,只见他满眼喜色,看向一侧的谢玉楼,躬身一礼,“恭喜谢公子,高中榜眼!”
众人一听,瞬间炸开了锅。
意娘一把抱住了身边的贺其施,喜极而泣,“中了……夫君中了!”
这个榜眼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以前,谢府死活不同意谢玉楼和意娘在一起,就怕谢玉楼留恋红馆,丧失了志气。
可谢玉楼不但娶了意娘为妻,更是一鼓作气,考中了榜眼。
将谢府上下对意娘的微词瞬间击了个粉碎。
以后,意娘在谢府,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
谢玉楼起身,牵了意娘的手,帮她拭干了眼泪,面有动容,故意打趣道:
“怎么?为夫没有考中状元,你便哭成这样?”
意娘一记粉拳捶在谢玉楼胸口,瞬间抱住了他的腰身,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一侧的贺其施心头一酸,牵了左沐昔的手,几人主动退出了雅间,将这里留给了他们小两口。
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状元是谁,没有几个人记得,目光全部聚在“玉楼春”谢玉楼的身上。
他眉眼周正,风流倜傥,武功高强,吹一手好笛。
世人称,妃子笑的貌,玉楼春的笛,整个大安,无人能敌!
只可惜,这两个绝世公子,全部名花有主。
万千少女只有嗟叹的份儿。
没过几日,谢玉楼便被天子李璟钦点为礼部副侍,辅佐左沐昔处理五国外务。
上任头一日,左沐昔早早就在府衙等着他,极尽热情。
左沐昔事无巨细,一直交代至月上柳梢头,才放了谢玉楼归府。
谢玉楼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谢府。
他满脑子都是左沐昔手头上的内务,繁杂沉重,满心后悔当时怎么头脑一热,参加了科举。
得,如今骑虎难下!
意娘软语安慰了一番,谢玉楼才展开了眉头,抱着意娘沉沉睡去。
次日,他被意娘摇醒,一看时辰,上职快迟到了。
他匆忙洗漱,早膳都没有顾上,就赶去了府衙。
整个府衙的官员都到齐了,彼此见过礼,便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左沐昔瞅了一眼大门口,依旧不见左沐昔的身影。
只好转身去了自己的书案,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
忙碌了一上午,抬起头,才发现早已午时,院里飘起了饭菜香,已经到了饭点。
谢玉楼捂着肚子,奔去了膳堂,扒拉着饭食,忍不住拉着旁边的同僚,询问起来。
“左大人每次上职,都是这样吗?”
都已经饭点了,还不见人影!
那个短须男子看着谢玉楼,犹如看着怪物,“怎么会?左大人是我们最为崇拜的大人!”
言下之意,你在背后中伤左大人的话,还是趁早收回。
左沐昔满眼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嘛,你瞧,他如今还没有上职,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
一个中年男子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道:
“谢大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谢玉楼一脸懵,“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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