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听里正叔的就是。”
庄景业既是让了步,已是让庄大力觉得脸上有光,忙不迭的点头:“那我这会儿把豆种给拿走?”
“着什么急?”庄景业又呲溜了一口面条:“让我把这番吃完,又不是下午就赶着种的。”
“里正叔。”庄大力嘿嘿笑道:“只怕你也顾不得吃完饭了,待会儿得有你忙的。”
嗯?
庄景业讶异的抬了头,口中的面条都还没顾得上咽下去:“这话,怎么说……”
话音还没落地,便又有人进了院子,是庄三怀,手中拎着麻袋,也是来问庄景业要豆种。
庄三怀还没说清楚要多少斤了,庄黄路,庄大元也陆续到了家里头,同样也是要来豆种的。
不多会儿的功夫,家里头竟是来了五六户人,院子里头顿时十分热闹。
庄景业这会儿当真是顾不得吃面条了,只三两下把碗里头的捞面条扒了个七七八八,急忙给人称豆种去了。
因着庄大力这边要的多一些,便放到了最后来给,免得旁人说闲话。
等把庄大力这份豆种也称好,庄景业忙活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的汗。
“得嘞,辛苦里正叔了。”庄大力把麻袋“嘿”的一声,背在了肩膀上头,抬脚要往外走。
“哎,你等会儿。”庄景业拦住了他:“你小子最是鬼灵精的,你先跟我说说,为啥这人突然就来要豆种了。”
“不是刚领了一些豆种说回去种到院子里头,看看发芽发的咋样再看要不要用这豆种吗?咋这回去还没过顿晌午饭呢,就都改主意了?”
“我寻思着,这豆种就算好,发芽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这里头是不是有啥事?”
“这事儿啊。”庄大力嘿嘿笑了笑,把庄如满去寻他,说这豆种如何如何不好,劝他不要种这新豆种的事儿,给庄景业说了个清清楚楚。
“里正叔,你瞧庄如满这人,这心是不是黑的,这么好的事到他嘴里说的那么难听,还说里正叔你钻钱眼里头了,说宁丫头是坑大家伙的,这都是什么胡话?这豆种这会子又不要钱,坑我们啥了,还说宁丫头不惦记着给大家伙好处,这成天在村子里收豆子,雇人做活的,那不就是因为惦记着咱们大家伙的?”
“要是真不惦记着大家伙,宁肯从外头雇人来,从外头买豆子来开豆腐坊的话,那也是她随意的事,也没人能挑出什么错处来,庄如满这么说,就是挑拨离间,想着挑唆咱们关系的,这人,我呸!”
“里正叔放心,我们可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不会耳根子软让人说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一听就听出来庄如满这人啥心思了,根本不会上那个当去!”
“再说了,庄如满家日子过成那样,这是为啥?倒霉催的,自己黑心肠,做的事不妥当,老天爷都瞧不下去的,我寻思着只要他说不成的事儿,那铁定是成的,就赶紧来寻里正叔拿这豆种来了。”
“像那几家来的这么快,估摸着也是因为庄如满去他们几家说道,他们跟我一个想法,赶紧来寻里正叔了呢。”
“原来是这样。”庄景业顿时恍然大悟。
“嗯,就是这样。”庄大力笑道:“那里正叔你先忙,我先回家去忙活了。”
“成,走吧。”
庄景业见庄大力走远了,背着手在院子里头转了两圈,冲地上啐了一口:“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只当上回长了心眼,不再找事了,这回到好,连带着都想把我给料理了,胆子到是大了!”
“这回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庄如满,我就对不起我里正这个位置!”
庄景业怒喝道,大步就往外走去了。
“哎,当家的……”叶氏在后头喊了一句。
这庄如满是讨人厌,也是该教训的,可庄景业气成这个样子去找庄如满的麻烦,别一气之下做出出格的事儿来,最重要的是,别教训不成,再让庄景业吃了亏。
叶氏追了两步,想先把庄景业叫回来,好好想想怎么教训庄如满为好,最少也得是想个完全的法子,不至于一时恼怒之下的,啥事没做好,反而被狗咬上一口。
可这刚追出门外,叶氏便瞧见庄景业快步又折返了回来,闷着头进了院子,坐在了椅子上头,端着刚才还剩一点卤子的面条,两口把那卤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咋又回来了?”叶氏有些好奇。
“这会儿不是时候。”庄景业道:“你看,庄如满不是在背后说我和宁丫头的坏话,想着坏了豆种这事儿么,可他千算万算的,没想到旁人都不傻,那些个他去过得人家,这会儿是连等都不等着豆种发芽就来拿了豆种的,这对于咱来说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那就让庄如满把这儿好事给做完,也算是让他变相帮了我一把,等这事儿完了,各家各户都种上这新豆种了,庄如满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说了那么多的话,一门心思的想着坏了这桩事,到最后自己是被蒙到鼓里头,照他的性子,肯定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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