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闻言挺直了腰板想要反驳刘凌,但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一旁的朱聪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最后,刘凌的目光又落到了苏如意身上。
他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不管怎么样,造反这两个字都不是随便说的,在场的几人自然不会去揭发你,但若是隔墙有耳,到时候不止你的脑袋要掉。”
“你小昭姐、玲绮姐、佳宁姐,还有朱聪朱寿几人全都要死。”
“难道,你想要凭借你的这句无心之言将所有人都置之死地吗?”
这次,刘凌没有再顾及她是个孩子,而是十分严肃的进行训斥。
苏如意在听到一个个身边人的名字的时候,心中也确实感觉到了后怕,她看了看刘凌,然后低下了头说道:“相公,我知道错了!”
刘凌也没有过多斥责了意思,见其认错,便也不再多说。
另一边,田德禄的动作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将魏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召集了起来。
钱多的,地多的,粮食多的,皆在此列。
那些富庶之人也都听说了从鲁州来了一伙兵痞,四处打家劫舍,而且专门针对富户,他们也十分慌乱,正想找一个主事之人进行商议。
就这样,瞌睡送枕头,双方互相奔赴下,最终聚到了一起。
因为这次人比较多,足有二十多人,哪怕那房间再宽敞也装不下了,所以只能将醉春楼的大堂清理一番,然后所有人围成一圈,坐在了哪里。
刘凌和这些富户交集并不多,唯一比较熟的便是甘泉酒坊的谷大富。
前段时间他将那些酒水交付朝廷之后,赚的盆满钵满,后来还请刘凌吃了顿饭。
如今又见到刘凌后谷大富自然是和他坐到了一起,然后低声问道:“兄弟,今日之事是怎么个章程?”
周围全都是魏县的商贾,一个个耳朵贼的要死,所以刘凌自然不会细说,只是意味深长的对谷大富说道:“听知县大人安排便是,他可绝对不会坑咱们!”
听到这话,谷大富立刻会意。
见人来的都差不多了,田德禄随即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现在我们魏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来齐了。”
“我田德禄也不废话,咱们开门见山。”
“刚才,我已经宴请了本次负责北上抗击鞑虏的俞大同,俞侯爷。”
“侯爷说,此次北上朝廷让他们自筹粮草,所以他们一路走来,才会去找各县富户索要劳军钱财。”
“如今到了我们魏县,自然也不能免去,不过,经过老爷我的据理力争,侯爷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
说到这,田德禄停顿了一下,开始环视周围人的表情。
其实,在听到领军之人乃是一尊侯爵的时候,周围人的表情便有些不自然了。
他们虽说再魏县有些钱财,也算是吃得开,但和真正的勋贵相比,和蚂蚁实在是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听到对方肯让步的手,这些人的眼中便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田德禄希望他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直接将那些兵痞全部送走。
田德禄对这些铁公鸡的性情也是十分了解,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他心中便有了数。
沉默数秒钟之后,他缓缓开口道:“俞侯爷说,只要我们肯交出两万担粮食,十万两白银,便从我们魏县绕道而行,秋毫无犯!”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刘凌也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不是一万五千担粮食,八万两白银吗?怎么这又涨了?
不过很快,刘凌便明白过来,这田德禄不止是一毛不拔,甚至还想要以此来发上一笔横财。
别人是搜刮穷人的钱,你倒好直接搜刮富户的钱,真不知应该说你仁义还是下作。
震惊过后,刘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安然坐在了原地。
而其他人则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两万担粮食,我们整个魏县的税收才有多少?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就是啊,还有十万两白银,就是把我们全都卖了也凑不齐啊!”
“这哪里是兵丁,完全就是土匪嘛!”
……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田德禄对此早有准备,只见他站直了身子不咸不淡的说道:“这还只是大头,除此之外,他还要我们准备至少五千件棉衣棉被,不过新旧倒是无所谓。”
“我想,这五千件棉衣棉被诸位应该凑得齐吧!”
五千件棉衣棉被分摊到二十多人头上,一人便是二百多件,勉强也凑的出来。
但粮食和银子确是让这些人肉疼不已。
其中一名富商道:“田大人,今年春天虽说没闹什么灾荒,但我们缴纳了赋税之后,也没有太多的余粮啊!”
“这两万担粮食,您可让我们怎么凑啊!”
旁边又有一人接着说道:“是啊,还有十万两白银,您就是把我们全都剁碎了去卖肉,我们也凑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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