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严高等一众党羽的脸色有些微变,以往皇帝南巡,严高陪同已经是惯例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内阁首辅的位置,却一直都是严高麾下的党羽来控制的。
如今突然交给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和稀泥,当好好先生的杨浦身上,算是怎么回事?
和严氏一党不同,在听到由杨浦暂代内阁首辅之后,于廷益长出了一口气。
至于那个杨浦则似是早有预料似的,淡定的上前道:“臣领旨!”
杨浦说罢,严高等人才反应了过来,一众官员随即领旨,然后萧远旁边的小太监随即高呼:“退朝!”
尖锐的声音响彻金銮殿,众官员山呼万岁的时候,萧远已经起身离去。
众官员也陆续走出了大殿。
严氏一党自然是全都凑到了严高身边,开始询问他今日之事。
严高并未多言,之事对一众党羽道:“陛下已经如此安排,便听从陛下的便是,诸位同僚定当恪尽职守,协助杨大人和于大人,镇守京城,老头子我,要回家准备出行之物了,告辞!。”
说罢,严高便拖着年迈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向着宫外走去。
一众党羽闻言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一番之后,各自离去。
看着四散而去的官员们,杨浦也来到了于廷益的身边。
和六十多岁的杨浦不同,于廷益今年五十三岁,这个年纪沉稳之中带着些许锋芒,正是政治生涯的黄金时期。
看着须发花白的杨浦,于廷益拱手道:“今日多谢杨大人。”
杨浦摇了摇头道:“谢我作甚?我也只是据实直言罢了,又不是要结党营私。”
“倒是你,一直和严高作对,可得好好小心一些!”
于廷益闻言笑着捋了捋胡子道:“我为官不为权利,只为我大周的千万黎民百姓。”
“有利于他们的我便去干,不利于他们的我便尽力去阻止,并非是要和谁对着干!”
杨浦看着这个五十多岁,但却仍然有些愣头青模样的于廷益,忍不住一声长叹:“唉,你这种人,过刚易折,今后未必能有善终啊!”
于廷益一脸正色道:“生死有命,不论能否善终,既然我在朝堂一天,便要为天下百姓做一天的事!”
“我性格冲动,言语激烈,这段时日,若有得罪,便要请杨大人多担待了。”
杨浦盯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抿嘴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道:“好!”
另一边,严府。
回到家的严高,第一时间便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儿子严庆说了一遍。
在官场之上,想要爬上这最高的位置,一靠能力,二靠后台。
就能力而言,严高的政务水平只能算是一般,很多事情,他都要靠下面的狗腿子来处理。
而之所以他能做到这首辅的位置上,而且一坐便是几十年,主要靠的就是后台。
具体来说,便是皇帝萧远。
三十多年前,原本只是皇五子的萧远,凭借宫廷政变登上了皇位。
在哪混乱的一夜中,萧远的父亲、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四个姐姐或自刎而死,或被逼自尽,又或不知所踪。
整个皇氏集团,只剩下萧远,以及一个年仅三岁的公主存活。
之后,萧远为了坐稳江山,便不得不重用酷吏,打击先帝和太子的旧党。
严高便是在那时候脱颖而出的。
他凭借着对萧远无底线的迎合,最终得到了萧远的信任和提拔,坐到了朝廷首辅的位置上。
之后数十年如一日的听从萧远的指令,满足其私欲的同时,自己也大肆敛财,并且培植党羽掌控朝堂。
当年诸多不屑于他共舞的朝臣,或被他挤走,或直接杀害。
最巅峰的时候严氏一党的势力几乎遍布朝野上下。
不过时间无情,尽管严党势力十分庞大,但严高却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年过七十的他,精力实在是极度有限,除了一些关键的事情他会亲自处理之外,其余的事,大多都交给一些严党的核心人物来处理。
除此之外,他最大的依仗便是他自己的儿子严庆。
这个严庆也没什么优点,就一点超乎常人,那便是聪明。
很多严高以及众多严党成员都看不懂的局势,他一眼便能看穿。
很多严高以及其党羽搞不定的人,严庆略施小计便能将其赶走甚至是干掉。
正是因为这个智囊的存在,所以严高才能年过七十,依旧坐稳这首辅的位置。
在严高将朝堂上的事情说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听之后,便见严庆微微一笑,说道:“爹,我看陛下是打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
此话一出,严高立刻变了脸色:“胡言乱语!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又岂是那样的人?”
严庆闻言却不以为意,他轻蔑一笑说道:“陛下就算并不打算如此,可他又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若是陛下有一日驾崩,如今这几位皇子,又有那个能压得住你这个朝廷首辅,严党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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