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孔向西油盐不进,吴有德也不再装孙子了,他挺直了腰板说道:“国公爷,反正我话是说尽了,究竟怎么办,您自己决定吧!”
“我守了曲阜半个月,已经算是拼尽全力了,就算城破身死,也算是为国捐躯。”
“将来朝廷弄不好还要给我荫子封妻,我吴有德也够本了!”
说罢,吴有德也不再和孔向西废话,转身便走。
眼见对方真急眼了,孔向西又连忙上前说道:“吴县令,吴县令,你等等!”
吴有德止步。
孔向西脸上随即露出了一幅肉疼的模样道:“吴县令,非是我不想出银两,实在是我家也没钱啊!”
此话一出,吴有德肺都快气炸了。
整个曲阜谁不知道,本县大半的田亩都被你小子兼并了,如今你竟还在这哭穷?脸皮咋这么厚?
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吴有德便不好再继续紧逼,而是语重心长道:“国公爷家境贫寒,这件事我也知道,但倭奴即将破城,这时候就是割肉,也要拿出来些粮食银两犒赏守城的百姓们啊!”
孔向西闻言一番犹豫之后,最终露出了一幅极其为难的面容说道:“好吧,我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奖励守城百姓,再拿出……一百担粮食,供百姓们吃喝!这样总行了吧!”
吴有德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百两银子!一百担粮食!你打发叫花子呢?
但看着孔向西那窜稀似的脸,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很快,两块可怜巴巴的银锭便被下人拿了出来,至于粮食,孔向西则说道:“粮食我让人去府中仓库中取来,直接送到城墙上,你派人接收便是!”
吴有德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道:“对了,国公爷,如今百姓们死伤不少,我手下的衙役和兵丁们也损失过半,您看您能不能把您的家丁们派上城去帮忙守城?”
此话一出,孔向西再次跳了起来。
“什么?我都已经出银子,出粮食了,你竟然要我派出家丁帮忙守城?你要脸不要?”
“不行,绝对不行,哪怕城破了,有我那八百家丁守着家,那些倭奴们也未必攻的进来!”
吴有德看着孔向西,知道这老小子是不可能答应的。
他那八百家丁已经是他的命根子了,若是没有这些人,曲阜那些村民怕是早就将孔家踏平,银钱之类的全都瓜分了。
眼见如此,吴有德也不再多言,赶忙带着银子走出了这个占据曲阜城四分之一面积的孔府!
就在吴有德刚踏出孔府的瞬间,一名黑衣衙役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知县老爷,不好了,倭奴又攻城了!”
此话一出,吴有德赶忙将一块银锭藏入自己怀中,然后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员乡民兵士们上城据守啊!”
“告诉他们,国公爷已经下发了银两和粮草犒赏大家,若是守住了曲阜城,后面还有重伤!”
此话一出,就连那衙役也喜形于色,他答应一声之后,赶忙向着城池的方向跑去。
此时,曲阜城南的城墙处,一群倭奴正在依靠着刚刚制作出来的云梯攀爬城墙。
这些人大多都乘坐小船远渡重洋而来,根本不可能携带攻城器械,甚至他们或许都没想到自己一方会进行攻城作战。
所有的云梯和攻城器械,全都是就地制作的。
除去爬城墙的,还有一部分倭奴在城下向着城墙上射箭,来攻击城墙上的守军。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已然展开。
城墙上说是守军,但大部分都是城中百姓,只有少部分是县衙的衙役,以及驻守在曲阜的一些民兵。
这些人战斗力极差,但面对背后便是妻儿老小的情况下,这些人倒也爆发出了自己的全部潜能,硬生生抗住了倭奴十几天的进攻。
城墙之上,不停的有人将砖头、木头、烧沸的热水从城墙上倒下去。
也有人用长木杆强行掀翻云梯。
尽管攻击如此猛烈,但仍有不少倭奴爬上了城墙。
上城之后,这些人便抽刀开始乱砍。
百姓们终究没啥战斗力,当即便被砍翻了十几个,民兵和衙役经过之前半个月的损耗,也已经折损过半。
再加上这两日粮草不足,众人喝的都是稀汤,手中连把力气都没有。
再看眼前这些倭奴,一个个龙精虎猛,满脸杀意。
一时间衙役和民兵们也有些胆怯,不敢上前死拼!
眼见上来的倭奴越来越多,南城的城墙即将告破,就在这时,一名衙役蹬蹬蹬爬上城墙,突然高呼说道:“诸位,孔国公发下犒赏咱们的银两和粮食了!”
“知县老爷还说,若击退了倭奴,孔国公还有重赏!”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针鸡血打在了众人心头。
“冲啊!打死这帮王八蛋!”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后一众民兵和衙役,连带着城中百姓纷纷抄家伙便上。
离得近的,手持刀枪棍棒一同乱砸,离得远的,直接抄起手边的砖头便往人群之中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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