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心置腹下来,陈霖的心神也放松了下来。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刘凌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王崇王大人这些年来,对你们可好?”
陈霖并未多想,他沉声说道:“我当兵这些年来,王总督是我见过最好的文官!”
“他作为总督,经常和我们一起巡边,别说我这个百户,就连很多士兵的名字,他都能叫上来!”
“而且,他用兵也十分考究,若敌军数量多,他便让我们龟缩城内,等贼军人少了,他再出奇兵,进行追击围歼!”
“这些年,跟着他打仗,我们大同府的兵卒伤亡少了许多。”
“他老人家不好大喜功,也拿我们这些当兵的当人看,我们对他自然是无比信服!”
听到这话,刘凌忍不住感慨道:“嗯!王大人真乃儒将也,有他在大同必定固若金汤!”
萧元寿亦对王崇十分肯定,他说道:“父皇曾说过,有王崇、孙高阳二人镇守宣大蓟辽四镇,京城才能高枕无忧。”
“二人失其一,我大周便失去一个臂膀,若二人皆失,则我大周危矣。”
听到二人夸赞王崇,陈霖脸上也满是笑容,看那样子,就像是自己得到了夸赞似的。
问完了王崇的事情,刘凌又低头看向了陈霖胯下的马匹,他接着问道:“对了,大同的战马都是从何处供应的,这个你知道吗?”
陈霖闻言一愣,这时他才想起刘凌来大同并不是单纯的巡边,而是来调查茶马走私案的。
他赶忙收敛了心神说道:“回大人,属下的这些战马有一部分是兵部送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本地农户圈养繁衍的。”
这点和兵部的账本上并无差别,刘凌凑上前摸了摸那战马,随后问道:“和蒙古的战马相比,你们手中的战马,怎么样?”
陈霖也摸了摸胯下的战马,随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行,蒙古马从生下来便在草原上驰骋,脚力极佳,且多和野马配种,繁衍出来的后代亦是野性十足,十分适合征战。”
“我们的马,一直生活在马厩之中,不管是速度还是耐力,都不如蒙古的战马。”
“而且,他们多是近亲繁衍,马匹的质量,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就是地理条件决定的了。
大周多平原,适合种粮食,并没有太多专门供战马跑的草场。
马这种东西,如果整天待在马厩之中得不到锻炼,自然是比不过整天在草原上驰骋的战马的。
这也是为什么农耕民族打不过游牧民族的原因之一。
刘凌拍了拍那战马的头颅,随后道:“好了,不耽误你了,我们继续转转,你忙去吧!”
“是大人!”陈霖闻言便向萧元寿等人施礼告辞。
等他远去之后,萧元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刘凌,我们这次来不是调查茶马走私案的吗?你问他这些问题干什么?”
刘凌歪头看向他反问道:“那你觉得,你直接问他茶马走私案的事情,他会说嘛?”
“呃!这个……”萧元寿哑然。
随后,刘凌给萧元寿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来。
后者会意的跟了上去,当和张磊等人拉开距离之后,刘凌才说道:“从刚才这百户的话中,你听出了什么?”
萧元寿眨巴眨巴眼睛说道:“那个王崇还算是个好官!”
“不错,我问的便是这个。”刘凌说道:“既然是个好官,一般便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就算偶尔做上一些,只要不过分,你也要容忍。”
“就像你说的,朝廷有他镇守在宣大,京师能省去很大的精力,所以哪怕他真的参与茶马走私案,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撕破脸皮。”
此话一出,萧元寿顿时有些不解了,他质问道:“那大周律令载有明文,严禁和蒙古、女真、倭奴等私下交易。”
“按你说的,若王崇真的牵扯其中,还不能治他了?”
眼见这小子不开窍,刘凌便直接拿自己打起了比方,他说道:“殿下,大周律令也载有明文,各地子爵都尉,没有圣上调令,严禁离开自己属地,违令者以谋反论处!”
“如果按照大周律令行事,现在的我坟头上草都有一丈多高了吧!”
“啊!这……”萧元寿哑然,随后他又忙道:“那不一样,当时情况紧急,而且是我同意让你去的!”
刘凌玩味一笑:“你同意?你是皇帝,还是说,就凭你偷出来的那枚金牌令箭?”
“至于情况紧急也不算是理由,情况紧急的时候多了去了,难道所有人都可以违反朝廷律令?”
萧元寿再次无言以对,这次刘凌没再提醒,而是让他自己去顿悟。
教育完萧元寿,刘凌拨马来到了阿克墩身旁,他问道:“阿克墩,刚才那马你看到了吗?你觉得像是蒙古马吗?”
后者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道:“不是蒙古马,是汉人的马,蒙古马要比这高大健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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