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便又反应了过来说道:“我王之臣收了蒙古人的银子,你现在就去我家看看,看看我家是什么情况,再看看你家是个什么情况?”
“若说收银子,谁能收的过你杨浦!”
杨浦没做官之前便家境不错,算是个大地主,当了高官之后,更有很多百姓主动将田亩卖给杨家,如今他在他老家坐拥十几万亩的良田,绝对算得上是个大土豪。
而王之臣这种人是典型的死脑筋,清廉奉公,谁也不鸟,就人品而言确是无可挑剔。
至于能力……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眼见好好的议政,就要变成街头大妈吵架,萧帝也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看向户部尚书徐平问道:“徐平,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银两?”
徐平上前道:“回陛下,国库已经没银子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无比吵闹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王之臣瞪眼看向徐平道:“没银子了!去年市舶司和各地赋税收上来那么多银子,怎滴就没了?”
质问之后,王之臣又看向萧帝道:“陛下,臣参劾户部尚书徐平,监守自盗,大贪误国,请陛下明察!”
眼见萧帝亲自下场,于廷益和杨浦默契的站到一旁,不再出声。
而萧帝则盯着徐平道:“徐爱卿,听到了吗?王御史弹劾你呢!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不然,便叫刑部治罪!”
一听这话,徐平当即便跪到了地上:“启奏陛下,臣冤枉啊!”
“怎么冤枉了?”萧帝问。
徐平掰着手指头算道:“陛下,去年市舶司确实送上来不少银子,但那些大多都补了士兵们的军饷,百官的欠俸,还有冬天雪灾时候的赈灾。”
“再加上年底的时候锦州失陷,朝廷调派十几万大军前去辽东,一应军饷粮草便将国库的钱花去大半。”
“更何况,还有战死受伤的抚恤,立功的奖赏以及各种军械器具的消耗。”
“这些银子,全都是户部出的。”
“现在户部还欠着六十多万两的窟窿,要等到夏税收上来才能补上。”
“这些花销一应账目全都在户部放着,王大人若是想看,现在就能去看!”
徐平说的是实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柴米油盐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一个国家的经济运转了。
因为各级官员贪墨的原因,户部每年收上来的银子越来越少,若不是去年刘凌从市舶司拿出来几百万两银子送到京城,去年京城百官的工资怕是都难发出来。
就更不要说辽东大战了。
平日里当兵的军饷能够拖欠,军粮能够克扣,但真上了战场,不让吃饱喝足,不给现银,谁给你卖命?
所以,户部那几百万两银子一口气全干没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窟窿。
如今的徐平就等着夏天的赋税收上来还债了。
王之臣闻言也仔细盘算了一遍,发现徐平说的也确实在理,但很快他又发现了漏洞,说道:“那今年市舶司的银子怎么没送上来?”
“如今都夏至了,市舶司少说也要有一百万两银子送上来啊!”
徐平闻言翻了翻白眼道:“市舶司的事情还是刘凌担着的,不归我管!”
王之臣闻言当即道:“启奏陛下……”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萧帝便替他说道:“你是不是要弹劾刘凌,弹劾市舶司啊?”
“呃……正是!”王之臣勉强说道。
萧帝并未理会他,而是对徐平道:“徐爱卿起来吧!”
徐平闻言站起身来,眼睛却还狠狠的瞪着王之臣。
后者虽心中有些发毛,但脸上确是不惧,甚至还反瞪了一眼。
萧帝见状,直接说道:“徐平,朕问你,旅顺、镇江堡、盖州卫、庄河镇、龙脖山五座城池的修建至少要多少银两。”
许是对王之臣的极度痛恨,徐平索性开始帮刘凌说起了话。
“回陛下,修建旅顺城的花费市舶司已经报上来了,共计六百万两白银。”
“这件事,之前在朝堂上也已经议过了,并无错漏。”
“至于盖州卫和镇江堡二城,因为是由原本的城池改建,且工期不紧,所以花费各自约一百万两左右。”
“至于庄河镇以及龙脖山,虽说多是由本地百姓徭役建造,但因为没有旧城支撑,且物料运输繁琐,故而花费也应在一百万两银子左右。”
“这还不算这五城的一应军械配置,总的来说,单辽东一地,花费便在千万两银子以上。”
“这些钱,全都是市舶司直接调拨的,户部并未参与。”
此话一出,王之臣傻眼了,他只看到了去年市舶司赚钱如井喷,却不知道,一场仗打完,花的钱比溃堤还要快。
按着户部的说法,别说今年市舶司交不上银子,就是再过两年也未必缓的过来。
接着,萧帝又看向于廷益道:“于爱卿,若边境互市召开,且不说能赚多少银子,单是军费能省下来多少?”
“每年至少两百万两!”于廷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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