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止。”淑妃见他头顶有一根白发,就猛的拔掉,“年纪轻轻的就白发。”
她把布巾递给于男,坐下说道:“当时宗室十余人,皆是口才了得之辈,可孝敬皇帝一人却驳斥的他们无言以对,汗流浃背。据说,当时帝后喜不自胜,说此乃我家麒麟儿。”
卫王怔怔的道:“好一个孝敬皇帝。”
淑妃叹息,“二郎,那个位子凶险,阿娘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
卫王瞪眼,一股凶气就冲了出来,“阿娘,那个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送给阿耶的软蛋,岂能为帝王?”
“住口!”淑妃呵斥,面带忧色。
卫王轻蔑的道:“阿娘何须忌惮,那人整日在宫中读书,装傻子,可能做太子的岂有傻子?谁不知道他在隐忍蛰伏?”
“你少说。”淑妃瞪他一眼,吩咐道:“我去岁存下的那些珠宝拿出来,包好。”
“阿娘我有钱!”卫王的眉皱的很深,“你在宫中也得花钱。”
“我花什么钱?”淑妃笑的轻松,“陛下宠爱贵妃,别的地方一律不去。我拿钱作甚?贿赂他身边的内侍?留一些给身边人罢了,其它的你都拿去。”
卫王看着她,凶狠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柔色,“阿娘,你要好好的,回头我让你享福。”
淑妃笑道:“享福?我如今可不就是在享福吗?”
母子二人说了些各自的近况,淑妃问道:“你最近在封地闹腾什么?”
卫王蹙眉,“我想去北疆杀敌,可阿耶那边不许。”
淑妃眯眼,就像是初春般的静谧,却又生机勃勃。
“陛下对皇后颇为冷淡,对太子颇为忌惮……虽说皇子领军不妥,可你又不做节度使……可我担心的是,许多事一旦站出来,你就再也无法躲回去。”
卫王冷笑,“阿娘还怕这些?你看看孝敬皇帝的几个儿子如今如何?活的和老鼠般的畏缩,若是以后那人登基,我怕是连活命都不能。”
淑妃叹息,“这宗室的亲情啊!一代比一代淡薄。”
晚些,卫王再度求见皇帝,不知说了什么,被皇帝一茶杯砸了出来。
“大王自去吧。”
韩石头站在殿外说道。
卫王满头满脸都是茶水,看着好笑。
噗!
有内侍就笑了出来。
“好笑?”卫王走过去。
内侍面色惨白,“奴婢……”
卫王残忍的一巴掌抽去。
啪!
内侍翻个白眼就栽倒在地上。
殿内传来了皇帝的咆哮,“滚!”
卫王冲着殿内喊道:“阿耶保重。”
殿内的皇帝神色漠然。
恍如神只。
卫王一路出宫。
“大王,前面是越王。”
越王李陵,皇帝第三子,也是皇后杨氏的次子。不过上有太子哥哥在,他这个嫡出的皇子颇为刺眼。幸而越王性情柔弱,这才少了纷争。
“三郎!”
卫王止步。
越王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眼神有些闪避,拱手道:“见过二兄。”
卫王冷笑,“你那太子哥哥也不知道照拂你,看看,活着就像是个小透明。”
越王软弱的低下头,身后的内侍喝道:“卫王说这些,不怕皇后……”
呯!
只是一拳,内侍就飞了出去,撞在边上的台阶上。一抬头,就喷出一口血。
“谁还敢咋呼?”卫王狞笑着喝问,“本王许久未曾回宫,都得意了?”
“二兄。”越王面色越发的苍白了,“他只是无心的。”
“和你太子哥哥说去!”卫王冷笑,扯着嗓门咆哮,“本王在潜州,若是快马赶路,数日可到长安。但凡本王知晓谁惹了本王的阿娘,弄死没商量!”
越王低下头,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抬头时,已经是怯弱的模样,“二兄,没人敢的。”
卫王压根不看他一眼,大步而去。
晚些,淑妃得了消息,不禁叹息。她坐在窗台边上,春雨从眼前洒落。
寂寞就像是春雨,无声无息的潜入。
……
远在长安的宫中发生了一件对未来影响深远的小事,北疆对此没有一点感觉。
杨玄很忙。
“跑起来!”
校场上,两千余人在狂奔。
“如何?”杨玄问道。
南贺赞道:“郎君练兵的法子,震古烁今。”
杨玄干咳一声,“老南,马屁不错,只是浮夸了些。”
南贺嘿嘿一笑。
想升职加薪,拍老板的马屁是一条捷径,南贺也不能免俗。
“郎君,如今关键是弩弓。”南贺蛊惑着,“郎君想想,若是太平军中摆下一个巨大的弩阵,敌军想接近我军阵列,要死多少人?”
“我也想。”作为老板,下属觉着差些设备,杨玄得想办法去寻摸,去采买。可他这个老板不但兼职车间主任,还特么是车间的头号机修工,这个有些离谱啊!
“谷种呢?”
杨玄想到了那个把上官的手弄进铁水里的狠人。
“见过郎君。”谷种很是恭谨,若非知晓这货的底细,杨玄定然会觉得这就是个老农般诚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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