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胜跪下,“老夫愿为使君效命。”
杨玄一怔,有些预料之中的欢喜,也有些茫然。
我,竟然也到了收幕僚的地步了吗?
在长安时,他只是个低阶官员,那时候别说是韩胜这等人才,就算是一个读书人也不肯为他效命。
到了太平,他依旧是个落魄官员。
直至来了陈州,他依旧只有曹颖这个谋士。
但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助自己执掌陈州,所以,只能把曹颖放在这个地方。
由此,他的身边就老贼这个不着调的幕僚。
遇到事儿时,能商量的也就是身边的几个人。可他们的长处不在于谋划,故而杨玄堪称是孤家寡人。
韩胜不错,从一番话中,杨玄就判断出此人思谋缜密,且不乏狠辣,如此,便是极好的幕僚人选。
唯一的问题是,此人的可信度!
韩胜俯身捡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不烫嘴,正好。”,他微笑道:“使君可是担心老夫是别人的眼线?”
“对!”这等心思没必要遮掩,杨玄点头。
韩胜说道:“这里是陈州。老夫的家眷距离陈州不过五百余里。说来惭愧,老夫去了长安后,和家人就分开了,至今未曾回去看过,还请使君遣人接来。”
这便是人质。
这人的心思果真巧!
杨玄叩击了几下桉几。
老贼进来。
“派人去太平告知甄斯文,韩胜逃亡,不知所踪。”
“是。”
老贼应了。
韩胜说道:“还请郎君赐名。”
“我想想。”杨玄想了一下,“韩纪,如何?”
“好名字!”
韩胜……韩纪拱手,“多谢郎君赐名。”
杨玄接着令人去接韩纪的亲人。
“韩先生先住下,这几日可在陈州走走。”
五百里,杨玄令人用快马赶路,六日之内就能回报消息。
“多谢郎君。”韩纪拱手,歉然道:“老夫不熟悉城中,不知可否派人带个路?”
这人真的是……杨玄正想令人跟着他,没想到韩纪却主动提出了要求。
等韩纪下去安置后,杨玄挠挠头,“这人太聪明,让人觉着难受。”
赫连燕说道:“郎君差遣聪明人,这才是本事。”
杨玄看着她,“最近怎地学会了吹捧?”
赫连燕一怔,然后平静的道:“我如今是郎君的人,自然要吹捧郎君。”
可出了房门后,她皱着眉,“我这是怎么了?”
“大王!”
隔壁传来了悲痛的呼喊。
这是……去了?
大侄子去了?
杨玄心中一震,“老二!”
“来了。”
刚好进家的王老二飞也似的冲了过去,飞掠上了墙头。
卫王浑身黑漆漆的,被人架了进来。
几个侍卫从未见过自家卫王这等虚弱的模样,不禁悲痛万分。
王老二骑在墙头上喊道:“大王死了?”
卫王抬头,面色有些惨白,“王老二……滚下来!”
“没死!”王老二回头喊道:“郎君,大王没死!”
“小点声!”李晗来了,见卫王的模样也很是震惊,冲着王老二嘀咕,“前面的州廨都听到了。”
“瞒不过。”卫王无所谓,“对了,本王给王老二带了些肉干。”
杨玄急匆匆的过来探视。
“大多是外伤,也有内伤。”
卫王坐在那里,哪怕是气息有些乱,依旧不肯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虚弱之态来。
杨玄想到了周宁,但随即觉得周宁对外伤的造诣不如陈花鼓,至于骨子里不想让自家娘子卷入卫王这个烂摊子的念头,就被他忽略了。
“叫陈花鼓来。”
陈花鼓如今派头不小,竟然带着两个药童,估摸着也是弟子。
“这些刀伤不轻,啧啧!这是反复崩裂了吧?”
不得不说,陈花鼓对于外伤的经验堪称是陈州无敌。
一番诊治,陈花鼓自信的道:“大王身体强健,加之内息雄厚,最多十余日就能好了。”
“赏!”方才一阵折腾,卫王一声不吭,但面色有些煞白。
“这如何使得?”陈花鼓谦逊了一番,杨玄没眼看,“拿了。”
“是。”
等陈花鼓走后,李晗问道:“谁干的?”
卫王眼中多了沉郁,“大郎犯病,有人劫走了为大郎看病的医者。本王一路追击……四个人都是难得的好手。”
“杨松成!”李晗冷笑,“那位国丈果然心思深沉。”
卫王摇头,“难说。”
李晗眸子一冷,“你是说,弄不好会是你那个好兄弟?”
卫王点头,闭上眼睛,“李老三从小就阴,最喜扮猪吃虎,更喜欢做了坏事栽赃别人。”
“没事就好。”
这两兄弟之间的事儿没法管,杨玄也不想管。
回到自家,怡娘听了此事,不满的道:“郎君就该坐视,让他病死也好。”
杨玄苦笑。
怡娘过了一会儿,请人把曹颖叫了来。
“何事?”曹颖现在春风得意……杨老板事多,不在州廨的时候,许多事儿都是他和卢强在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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