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几个来!”
王老二发现了百余敌军斥候,狂喜过望……此刻他们穿着北辽军的甲衣,浑水摸鱼两次了,次次成功。
那些斥候也欢喜的过来。
“一颗!”
王老二欢喜的收割着人头。
“二哥!”胖长老在喊。
“干啥?”王老二不耐烦的道:“忙着呢!”
他在忙着收割人头。
“二哥!”这次是瘦长老,而且是尖叫,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惧的事儿。
“咋呼什么呢?大惊小怪的,我看看……”
百忙之中的王老二抬头看去。
远方,密密麻麻的黑点出现。
马蹄声震动大地,彷佛无数巨人在敲打着巨鼓。
声声摄人心魄。
“多少?”王老二澹定问道。
胖长老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万,两万……二哥,数不清了。这是……这是赫连峰来了。”
王老二一刀砍死对手,策转马头,“逃啊!”
数不清的骑兵在蜂拥而来。
被杀的魂飞魄散的斥候们下马。
那些甲衣整齐的骑兵,身上披着一层灰,无视了他们,一路疾驰。
远方,王老二带着麾下在疯狂逃窜。
骑兵就像是无穷无尽。
一个多时辰后,车队,来了。
巨大的马车装饰的颇为威严,六匹马拉着,显得格外轻松。
一队队披着精美甲衣的骑兵在马车周围护卫,一个个文武官员在内圈,此刻正在低声谈话。
陈方利赶到了。
下马,进了内圈。
“臣,北院大王陈方利,请见陛下!”
车帘掀开,一个内侍站在车内,弯腰,“陛下召见大王。”
马车颇高,有人送了脚踏过来,陈方利踩着脚踏进了马车。
马车里就像是一方世界,很是宽敞,桉几,柜子,陈方利甚至看到了床榻……他收敛心神,行礼,“见过陛下!”
许久不见,皇帝看着须发又斑白了些,他温声道:“陈卿的奏疏,朕看过了。初战失利怪不得你,后续你声东击西,差点破了城池,朕,很是欢喜。”
“臣不敢居功。”陈方利低下头,“皆是陛下威严所致。”
“朕不是那等嫉贤妒能的帝王,你此战朕琢磨过,用兵灵活,不比林雅差。”
这话里带着讥诮的味道……林雅上次可是被黄春辉一战击败,用他来比喻陈方利,便是皇帝的嘲笑。
朕的一个臣子就能比肩你这个贼子,朕还有无数臣子,终有一日,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方利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情况,“桃县北疆军不时出击,不过规模不大。”
“这是出城来活动。”皇帝懂兵。
“是。”陈方利说道:“当下北疆军主力皆在桃县一线,不过,陈州军西移,戍守林河、顺昌一线。”
“杨玄!”皇帝眯着眼,“黄春辉看重的便是此人!”
陈方利点头,“是。”
“当初他曾出使大辽,那一夜,他旁观宫变,随后辞行……”皇帝神色怅然,显然是想到了那一夜。
在那一夜,他失去了所有的子嗣。
也失去了一个男人最为重要的东西——令女人受孕的能力。
从那一夜开始,他苍老的速度令林雅等人狂喜,令陈方利等人心惊。
“陛下要保重啊!”陈方利劝道。
皇帝莞尔,“朕,只是想到了长陵。”
他从袖口里摸出一个香囊,里面就是长陵为他求来的平安符。
陈方利说道:“要不,可令公主行武皇之事……”,他抬头见皇帝默然,赶紧跪下,“臣,妄言了。”
皇帝没有了直系儿孙,皇太叔和先帝一个生父,但生母不同。说起来,算是对手也没错。可皇帝如今却只能让对手入主东宫,何其的憋屈!
若是让长陵以女子之身入主东宫呢?
大唐不也出了个武皇,统治大唐期间颇为出色,不弱于男子。
那么,大辽为何不能出一个?
这是陈方利的想法。
但此等事太过重大,若是他的话被传出去……大辽内部将会风起云涌,他和长陵都将会成为无数人的眼中钉。
皇帝干咳一声,服侍的内侍上前,颤抖着手,递上了茶水。皇帝接过喝了一口,温声道:“卿的忠心,朕尽知。”
这是不同意。
陈方利低头,“臣,告退!”
“且等等。”皇帝叫住了他,看着内侍,“朕会告知你的家人,你是护卫朕而去,从厚抚恤。”
内侍跪下,涕泪横流,“陛下,奴婢……辞别陛下!”
皇帝微笑,“去吧!”
内侍出去,少顷,有人喊道:“陛下身边的内侍自尽了。”
“臣告退。”
陈方利告退,下了马车,见侧面地上躺着先前那个内侍。他走过去,内侍双眸睁开,茫然看着天空。
陈方利俯身,轻轻抹下他的眼皮,说道:“陛下带谁出来,谁就无法归去。早死,早超生!”
他松开手,那双眼闭上了。
大军前行,直至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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