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周遵仔细一看,竟然是平日里少有出头的兵部侍郎郑远东。
老郑一脸激愤的模样,仿佛要和杨逆不共戴天。
皇帝眼中多了阴郁之色,“去问问。”
黄春辉当初如日中天时主动回归长安,如今风烛残年,怎会舍弃家人留在北疆?
韩石头亲自去了。
有官员来禀告,“陛下,北辽那边来人了。”
“哦!”皇帝淡淡道:“让使者来。”
虽说两国厮杀了几百年,但每年使者往来却络绎不绝。
群臣都打起神。
没办法。
每次北辽使者来朝,都是趾高气昂的。
国势便是使者的腰杆子,武皇之后,北辽一直压制大唐,故而使者来了长安,也是飞扬跋扈,颐指气使。
不是没人呵斥过使者,可使者就一句话:大辽百万铁骑正枕戈待旦!
好了!
都消停了。
技不如人,只能低头。
使者进来了。
“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使者行礼很是恭谨。
这态度,不错啊!
群臣心中一松。
但还得听其言。
“贵使所来何事?”有臣子问道。
按照惯例,使者该耀武扬威一番。
这不是浅薄,而是以势压人,打压大唐君臣的心气。
另一个世界,这种手法叫做心理战。
比如说某个单级大国最爱做这等事。
使者说道:“外臣此来,带来了陛下的善意。“
嗯?
越王一怔,抬头,见群臣都在看着使者,显然有些诧异。
北辽改性子了?
使者诚恳的道:“陛下说,大辽与大唐数百年的交情,宛若兄弟。”
草泥马!
去年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大辽告知大唐皇帝陛下,当约束北疆军,否则大军集结南下,生灵涂炭!
兄弟?去年你那姿态恍若大唐的爹!
气氛有些古怪,使者干咳一声,说道:“陛下说,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谈。”使者是老熟人,所以大伙儿对比了一下这几年他的姿态……
前年你还说要马踏长
安啊!
“咳咳!”杨松成干咳一声,“大辽皇帝陛下……大唐与大辽多年的交情,大辽皇帝陛下可还有什么话?”
使者开口:“以和为贵!”
北辽,软了!
为何软了?
不是那些学问家的感召。
众人缓缓看向周遵。
周遵心中百感交集。
女婿,为老夫争脸了!
他开口道:“子泰,绝非叛逆!”
是他的女婿压制住了北辽的野心,令北辽使者低头,大谈两国兄弟情。
没有子泰,你等今年还得要担心北辽寇边,还得要担心北辽来威胁……
大唐的边疆从未如此稳固过。
但首功却被逼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是谁的问题?
周遵抬头,眼中有怒火。“这般对秦国公,不公!”
一声呐喊来自于最后。
一个年轻的官员……御史出班,面色涨红。
“臣马随有言……多年来北辽频繁寇边,每当天军来袭时,长安总是忧心忡忡。秦国公执堂北疆后,一反守势,频频出击,令北辽人丧胆。”
北辽使者一脸尴尬的看着杨松成。
国丈,这不是友好的姿态啊!
马随看着使者,轻蔑的道:“看,前些年也是他来长安,彼时的他跋扈,视大唐为无物。再看看此刻的他,就差卑躬屈膝了。陛下!”
马随行礼,“臣有言,国与国之间,只靠德行只会被人视为软弱。大唐,当用刀来说话!先令异族丧胆!再提德行!”
年轻的御史大声道:“可朝中为何频频拖住秦国公的后腿?北疆当如何,最有资格发话的乃是秦国公。朝中远离北疆,凭何阻拦秦国公北进?这等人,是大唐重臣?不,臣以为,这是北辽女干细!”
轰!
这话!
令大部分官员怒不可遏!
皇帝淡淡的道:“跋扈!”
两个武士大步走来,架住马随的两臂,把他倒拖着出去。
马随看着皇帝,喊道:“陛下,秦国公说过此生不负大唐……如此名帅,为何要逼迫他如斯!为何!?,
皇帝面沉如水。
摆摆手,使者行礼,“外臣告退。”他今日堪称是灰头土脸,看似马随给的,可仔细一琢磨,却是千里之外的那位秦国公。
使者走了。
殿内沉寂了许久。
直至韩石头回来。
“陛下,黄相公说……年迈,不能远行。”
皇帝淡淡的道:“也好!”
韩石头说道:“黄相公有话,说……和为贵。”
他想到了黄春辉说这话时的神色,好像有些讥诮。
皇帝说道:“朕被小人蒙蔽,以至于错怪了北疆。此事得有个人去北疆安抚,朕看看……”
原来,黄春辉只是个由头,皇帝借此开口,便是要挑个使者去北疆。
在这个时候去北疆,真有些自取其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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