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回头,就见杨松成等十余重臣大步走来。
人人面色冷峻。
仿佛到了亡国时刻。
“国丈!”
杨松成走出皇城,冲着那些文人拱手,朗声道:“杨逆跋扈,丧心病狂,千年赵氏一朝而灭,令天下人痛心疾首,令天下人怒不可遏。”
赵氏,那是天下文人的根啊!
可现在,根被除掉了,所有人都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接着就是寂寞空虚。
以及愤怒。
杨松成的话成功的挑起了众人的怒火。
“国丈,我等恳请朝中出兵,讨伐杨逆!”一个文人拱手道。
“此事,朝中会商议。”杨松成说道:“不过你等可放心,长安诸卫枕戈待旦,就等旨意北上。”
这是从未有过的大好局面啊!
大义在手,大军压境,北疆军定然将无斗志,军无战心。
大势之下,谁敢抵御,必将被撞为齑粉。
北疆灭,随后便是南疆,石忠唐一介异族执掌南疆大军,终究不妥。
这些念头在杨松成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接着,他就看到后面有些骚动。
“什么?”
“邓州赵氏被突袭,查获许多往来书信。”
“假的吧?杨逆空口白牙就想糊弄谁呢!”
“如今北疆弄了个赵氏书信展会,北疆名士们受邀观看,赵赟和赵黎的字迹……一字不差。”
“写了什么?”
“鲁县赵氏借着朝中的吩咐拿下杨玄,随即拿下北疆。邓州赵氏先蛰伏不动,等赵赟与北辽商议好了,两不侵犯,随后赵赟会清洗北疆。到了那时,长安发现不对,定然想动手……邓州赵氏突然暴起,拿下邓州……”
“我的天呐!”
“天?拿下邓州后,赵氏准备南下,趁着南疆军还在南疆的大好机会,突袭关中……”
一群文人面色惨白。
“往来书信中,还商议了如何追封赵子,什么谥号来着,赵赟还说头痛,祖宗太多,若是都追封皇帝,封号不够用。”
一个文人拱手,“小弟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哎哟!老夫肚子疼!”
“这天色不对啊!怕是要下雨,家中的懒婆娘也不知收了衣裳没。老夫回家看看。”
“走了走了。”
后面的文人就像是天女散花般的,顷刻间跑的干干净净,接着中间的开始散去。
接着……
全跑了。
杨松成:“……”
重臣们:“……”
一个随从疾步而来,近前低声道:“北疆突袭邓州赵氏,拿获邓州赵氏与鲁县赵氏的往来书信,如今正在北疆展示。北疆名士们都在声讨赵氏,据闻,诗会都开了十余场,声讨赵氏的诗词作了数百首。赵氏的姻亲都翻了脸,说没这等亲家……”
树倒猢狲散,说的便是这等时候。
赵氏竟敢谋反?杨松成回身,“查!”
镜台的消息已经到了。
“果真是谋反?”
赵三福看着消息也不敢置信。
虽说不时有些流民打家劫舍,可举旗谋反的事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而且这是赵氏。
天下文宗。
朝中君臣还沉浸在大乾盛世的气氛中而不可自拔,赵氏谋反就像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他们的脸上。
天下文宗都谋反了,这个大唐,出了什么问题?
皇帝在梨园中得知了消息,冷冷的道:“人心叵测,朕记得赵氏在长安有些人手?尽数拿下!”
韩石头在边上,想起赵氏谋反的事儿皇帝竟然没沾手,不禁心中一凛。
等赵三福走后,皇帝淡淡的道:“陈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赵氏盛名千余年,有野心不奇怪。颍川杨氏也传承了千年,国丈在想什么,真当朕不知晓?”
皇帝托病不出,便是无法确定赵氏谋反之事真假。而杨松成出头,却是断定谋反之事为真。他出头,只是为了让天下看到帝王的衰弱罢了。
皇帝动辄生病,连谋反这等事儿都没法管了。
“朕的好丈人!”皇帝微笑着。
……
皇城前的一幕就像是一记炸雷,炸的长安和关中外焦里嫩。
北疆用快马把一些书信送到了关中,各种消息得到了验证。许多没有透露的信息也一一披露。
“赵氏果真谋反?”
“果真。还说什么皇帝昏聩,权臣当道。”
“这说的是陛下和国丈吗?”
“没错。”
赵氏的矛头没指向杨玄和北疆,反而指向了皇帝和杨松成等人,让人大跌眼镜。
要命的是,赵赟在书信中还提及了皇帝昏聩的具体事件。
“奢靡无度,道德败坏……”
这话没毛病,皇帝都没法反驳。
抢儿媳妇,玩大姨子,道德败坏的事儿能干的皇帝都干了。
奢靡无度更没毛病,梨园每年的花销巨大,皇帝赏赐人随心所欲,比如说虢国夫人,就凭着皇帝的赏赐成为长安首富。
这只是虢国夫人,其他人呢?
有心人一琢磨,娘的,皇帝这不是把国帑当做是自己的私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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