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房间内,一名老者正睡在大床上。
老者便是司马家的家主,当代北蟒王司马正业。
司马正业已经年近七旬,头发花白,面如重枣,鼻梁上勾,双鬓如刀,虽然正在闭眼昏睡,但依旧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司马宏来到床边,看了眼正在熟睡的父亲,轻唤了声:“父王……”
司马正业睡得很熟,并未回应。
“父王,孩儿来看你了……”
司马宏又唤了一声,见父亲睡得很死,他的眼神慢慢变了。
父王,您老了,该休息了……
他凝视着父亲,几息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地转身走到桌边。
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他先倒了杯茶水,然后从袖中取出玉瓶,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滴入杯中。
或许是太过紧张,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看着透明液体融入茶水,他颤抖着盖上玉瓶,收回袖中,
做完一切,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见父亲还在入睡,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司马宏重新回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苍老的父亲,神色复杂。
“咳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正业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
“父王,您醒了……”
司马宏轻抚着父亲的胸口,帮老头儿顺着气。
“宏儿,你来了!”
“父王,我来看您了,您身体怎么样?”
“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怎么样?”
司马正业撑起身体,司马宏立刻扶着老王爷坐起身。
“有事?”司马正业看了眼儿子问。
“父王,氐夷人的提议,您真的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
司马正业瞪了儿子一眼。
“父王,我不明白,齐皇如此对我们,我们为何还要替大齐卖命?”
“我们可以不为大齐卖命,但绝对不能引蛮夷入关。”
“为什么?如果跟氐夷合作,我们可以完全独立,成为北方真正的主宰……”
“混账……”
司马正业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王,我只是说说,您别动气。”
司马宏轻拍着父亲的后背。
司马正业咳了几声后,一脸严肃道:“宏儿,你给我记住,我们是齐人,你要记住自己的列祖列宗是谁,引外族入侵,就是千古罪人,必遭天谴,为天下所不容……咳咳……”
“孩儿记住了……”
司马宏嘴上恭顺,心中冷笑:“若真有天谴,历代帝王都被雷劈了。后世如何评价?还不是谁掌权,谁来书写……”
“父王,我去给您倒杯水。”
司马宏意志更加坚定了,他转身走到桌边,将倒好的茶水端了过来。
司马正业接过茶水,想也没想一口喝了下去。
“宏儿,今日天气如何?”
“今日阳光明媚……父王,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司马宏将老王爷扶下床,坐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出门前,他悄悄将床头柜上的茶杯收进袖中。
…………
王府花园。
司马宏推着老王爷散步,庞冲跟随在一侧。
“父王,你看这些花儿开得多好!”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啊!”老王爷感叹着。
“父王,您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
司马宏一脸虚伪地说。
“为父老了,还好什么?”
司马宏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父王……”
“没事,我走几步活动一下!”
司马宏立刻搀扶着老王爷在花园中慢步走着。
司马正业突然开口问:“太子的队伍到何处了?”
“刚到云海城,恐怕还有几天才能到。”司马宏回答。
其实禁军已经到了江门城,不过他要拖延时间而已。
司马正业想了想道:“你尽快将氐夷人打发离开,莫要让他们久留,以免让人误会。”
“父王,您打算继续帮助皇室?”
“宏儿,我们帮的不是皇室,是我们自己……氐夷人狼子野心,一旦攻破了犀门关,最先遭殃的就是我们北方啊!”
“父王……”司马宏本想说什么,稍一犹豫,改口道:“父王所言甚是。”
“对了,怜音多大了?”
“音儿刚满十五……”
司马正业点了点头:“齐皇派太子前来,也算是有诚意了,怜音跟太子年龄相仿,为父会帮你促成此事……”
“谢父王!”
“我们司马家再出一位皇后,也能延续家族的辉煌……”
“父王英明。”
司马正业转口道:“宏儿,传我令,让老二、老三他们都回来,还有凤舞她们……都叫回来。”
“父王,您是要?”
“等见过太子,把北方的事定下来后,为父便传位给你……”
司马宏愣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父王,您身体会好的。”
“为父老了,本早该传位于你,只不过担心你年轻气盛,所以才让你多磨炼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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