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值,许新正一边上班摸鱼,一边继续琢磨昨晚王景渊交给他的心法口诀。
虽然这心法口诀晦涩难懂,不如镇魂司的功法那么好学,但反而更加自由,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
修行就好比是迷雾中前行,传统的功法便是给修炼者指出方向,最多加一些前辈修炼时的案例经验,但脚下的路却要自己去摸索,去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刚开始或许困难,但适应之后便会逐渐积攒经验,越走越远。
而镇魂司的功法则是把具体的路都给标注出来,只能按照它的路去走,哪怕这条路对你来说特别难走也没别的法子,因为路边都是迷雾,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沿着路往前爬。
只是简单领略比较一番,许新正便体会到了两家功法的利弊。此前他一直修炼镇魂司的功法,却路况堪忧,而今王景渊给他的功法就好像在旁边给他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即便进入两边的迷雾区也不会担心迷路。或许,可以绕过这段难走的旧路继续前进!
“等回去后再仔细钻研,试着练练!”许新正欣喜道。
这时候,宋泽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冲许新正招招手:“老四,王血幡唤你。”
许新正隐约猜到是什么事情,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跟他出去。
二人出了值房,拐个弯儿就到了王景渊的书房。
王景渊唤二人进来,然后对许新正说道:“仲元,你还记得昨晚那第三个不明身份的死者吗?”
许新正点点头,问道:“大人,可是查到他的身份?”
王景渊摇头道:“镇魂司的弟兄查了一宿也没查到,今天白天又换班去县衙询问,并没有人到县衙报案说有家人失踪的。”
“没查到人?”许新正眉头微皱,嘟囔一句:“不应该呀……”
既然能去参加梁家园的诗会,显然不是什么流民,再怎样也得是良家子弟。失踪了一宿,家人好友总该有人察觉到的吧?
但那尸体却至今无人认领!
“书院那边可有消息吗?既然他是与白鹭书院的两位学子一起遇害的,当时他们三人也是坐在一起的,或许有交情,可以从那两位学子如手调查。”许新正问道。
王景渊依旧摇头:“书院那边我也派人去问了,确定这第三人并非他们的学生。至于说三人之间的交情,却不好调查了。这些个读书人交际甚广,尤其是在诗会这种场合,往往互相通报字号,聊得来便能结交。”
好家伙,两朵交际花呀?
“还有,我也让人从礼部入手调查,但那帖子来源同样不好追查。这次诗会虽然是礼部主持的,但中秋前几日的诗会请帖却并非礼部主动发出,很多帖子不需要登记就能拿到,梁家园那边登记的身份有不少都是假的,可以确定这个死者留的也是个假身份。”王景渊又叹气道。
“也就是说这死者很可能与我们一样本身是没资格拿请帖的,但是走了特别途径才拿到请帖混进梁家园的?”许新正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细节。
王景渊尴尬一笑:“仲元你这话说的,我们虽不是儒生,但也是读过书的,怎么没资格去诗会了?我只是不想因为镇魂司的名头吓到他们罢了……”
许新正忙着顺藤摸瓜,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解释。
旁边的宋泽看着也是无奈,代替他向王景渊赔礼。
王景渊倒是不见怪,笑着摆摆手看向许新正:“仲元可是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许新正沉吟片刻,才回答道:“大人,我方才是在想,这死者得是什么身份才能像我们一样有必要且有能力弄到请帖以假身份进入梁家园?”
“嗯……”王景渊与宋泽对视一眼,双双沉默。
这范围太广了,现在还没到中秋,只是暖场而已,请帖并不难搞到手,甚至一些富商花钱托关系也能弄到。
许新正则继续缩小范围,分析道:“大人,如果仅仅凭借这条,确实不好锁定目标。但我们一开始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妖女的作案动机!”
“哦?”
“我们当时就想过妖女为何要杀这三个看似与她无冤无仇的人,却捉摸不透其中的作案动机,最后只能勉强归结到第三位不明身份的死者身上,暂且搁置,想等查明死者身份再回过头来推测妖女的作案动机。”
王景渊点点头:“确实是这般打算的。”
许新正沉吟道:“但现在死者身份却查不到了,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就无法推断妖女的作案动机,不知道妖女的作案动机,就很难着手调查死者的身份。我们,仿佛在林子里遇到了鬼打墙。”
“老四,你莫要卖关子了,就说说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吧!”宋泽催问道。
王景渊一脸淡定,仿佛自己已经听明白了,但实际上内心一团雾水,根本不明白许新正在讲些什么。
什么鬼打墙?
许新正继续分析道:“现在我们知道了死者是用了假身份进入梁家园的,已经可以锁定目标人群,但范围很大,不好查。所以,我们再加一个筛选条件:是什么人才能被妖女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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