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墨便让同窗师弟将香案重新摆设,八人依照长幼顺序站位,焚香祭拜。
许新正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读书人,忽然又留意到遮阳棚里悬挂阴干的几幅新作字画。
画的是他们施粥赈灾的场景,还真别说,这灾民人山人海的居然被他们画出了山水的意境。
还有上面的娟秀小字,看得出来是其中唯一一个女子写的。虽然诗不咋样,但字是真好看。
另一张则是一篇短文,也是讲他们赈灾的,通篇不拘泥于灾民的凄惨,更是上升到了对世道的哀叹……嗯?
后面这是在暗戳戳抨击皇帝吗?
那边的学生们已经祭拜完了,有人注意到了许新正的目光,赶紧走过来假借斟茶用身体将那幅字挡住。
到底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学生,这动作非但没遮掩住,反而让镇魂司的其他三人注意到了他的心虚。
韩烁挎着刀要上前去搜查,被许新正拦住了:“三哥,哪有客人主动去拿茶水的?”
韩烁刚想提醒他这人行为有古怪,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许新正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没有发作。
几个读书人故作镇定地端茶上来给他们,四人只是似有似无地抿一口便放下了。
“几位公子既然拜完了,那我们便走了,不打扰你们赈灾。不过赈灾就好好赈灾,少耍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告到书院去也是要挨戒尺的。”宋泽板着脸提醒道。
那被叫做小婵的丫头似乎没有理解宋泽的意思,站出来辩驳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乃是文人八雅,怎到你口中就成了花里胡哨的东西呢?还好意思与我们说赈灾?朝廷的赈灾粮呢?”
“……”宋泽。
“小婵,够了!”赵秉文无语地将她拉回来。
“赵秉文,你怎么这么怂啊?不就是镇魂司吗?要告便去告,谁怕谁呀!我顾小婵最瞧不起这种正事儿不干,只晓得打官腔教训人的庸官!”顾小婵叉腰骂道。
宋泽三兄弟杀心渐起,许新正虽然无语,但也不想与这些读书人起冲突,好歹他们真的在赈济灾民。
而且,人家骂得也没错,这狗皇帝和朝廷确实没啥用。
不等许新正站出来劝解,忽然感觉到冥冥中周围的天地元气好像波动了下。原来在他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文余墨的领域再次展开了。
“小婵,以和为贵,女子当温婉贤淑。”文余墨笑着教训道。
顾小婵顿时跟变了个人似的,收起了泼辣性子,乖巧地将手放下。
宋泽三兄弟对视一眼,彼此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告辞!
三兄弟杀意全消,抱拳要撤。
却听到后边施粥的摊子传来“哐哐当当”的一阵摔碗声。
许新正似乎猜到了什么,顿时头皮发麻,僵硬地扭头查看,只见方才还在喝粥的一群灾民此刻全部倒地抽搐。
“三哥,你大爷的乌鸦嘴……不会这么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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