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谈间,钟粹宫到了。
薛闵兮只带了三十多人进入。
钟粹宫虽然是个二进的院子,前院面宽二十余步,进深十余步,说人话就是差不多后世篮球场那么大,算是宽敞了,但也容不下她这五百人挤进去。
何况人一股脑全进去了,真打起来施展不开,不如把多余人手留在外面盯防镇魂司那些执事,相互策应。
钟粹宫前院沿着中轴线一分为二,叶皇后带着小太子站在左手边,魏谦与王景渊手下护卫左右。
内阁首辅文向高与其他三位内阁大臣出于礼制也站在了皇太子这边,辅国公被皇太子奶声奶气地喊一声“皇叔祖”便也乐呵呵地跑过去了。
倒是苗国师,居然真的与薛闵兮站到了一起,任凭叶皇后怎么呼唤她都不理睬。
许新正在后面伸着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苗国师这个老萝莉只是觉得右手边的院子有石桌石凳可以坐着而已。
果不其然,苗国师走到薛闵兮那边,二话不说就甩着绣花小鞋跳上石桌坐着看热闹了。
“哟,少年郎,你也来啦?”苗国师才坐上桌子,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当中画风突出的许新正,笑着冲他招招手,再次让他成为了焦点。
叶皇后等一众大佬转头困惑地看着这个小喽啰。
许新正受宠若惊地拱拱手求放过。
苗国师却不管场合是否合适,十分任性地冲他招手道:“喂!少年郎,本座喊你呢,还不快过来!几日不见就这般不记打了么?”
许新正擦了擦汗,笑着看向王景渊。
王景渊扭过头去不敢说话。
许新正又看向魏谦,魏谦摆摆手放他过去。
他这才敢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笑着喊一声:“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国师大人,不知国师大人唤下官过来有何吩咐?”
“没什么事儿,本座自个儿坐这儿无趣,喊你过来给本座揉揉肩,说说话。”苗国师笑道。
“……”许新正。
“咳咳。苗国师,这儿可是钟粹宫,陛下还在里头等着呢。”首辅文向高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
若非对方是苗国师,他直接就一句“成何体统”甩出去了。
“哦。”苗国师托着下巴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又拍拍自己肩膀,催许新正快点儿过来干活。
内阁众臣纷纷摇头,暗骂她不懂礼数,毫无规矩!
堂堂一国之师,怎能如此放荡?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么!
薛闵兮也好奇地上下打量起许新正来,若非苗国师把他从人群里揪出来,薛闵兮还真没注意到他。
那晚在鬼市的遭遇浮上心头,这厮的下作举动仍然历历在目。
这登徒子原来是镇魂司的人?难怪查了好些天都查不到!
许新正回头一脸悲愤地看了眼镇魂司的同僚们,然后忍辱负重走到苗国师身后为她揉肩,还真别说,手感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薛闵兮忽然问道。
许新正听见这耳熟的声音,心头不由一紧,再仔细打量一下她的身材,顿时想起那晚在鬼市遇到的蒙面黑衣女子。
好家伙,不会这么衰吧?
你一个公主不至于亲自冒险去鬼市打探情报吧?
“他叫许新正,字仲元,出身育英堂,是镇魂司白幡执事,王景渊的手下,今年十七,尚未婚配。”
不等许新正开口,苗国师就笑着替他介绍道,那表情活像是介绍自个孙子。
许新正只能讪讪一笑:“公主您好呀。”
薛闵兮回以温柔甜美的笑容:“许新正是吧?本宫记住你了。”
“……”许新正。
这时候,正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李公公走出来与两边大佬施礼,然后扯着嗓子唱道:“传陛下口谕,宣永宁公主觐见~”
陛下口谕?
薛闵兮将注意力从许新正身上收了回来,听见这话不由眉头一蹙,狐疑地看向站在对面的叶皇后和魏谦,心道:从各种消息推测,父皇应该已经驾崩甚至尸变了才对,所以才使得这二人联手掌控后宫将父皇软禁在此。如此哪来的口谕?莫非有诈?
“薛闵兮,陛下唤你呢。”叶皇后阴阳怪气地笑道:“你不是要清君侧吗?且进去与你父皇好好告状咯,呵呵呵……”
“殿下,陛下在等您呢。”李公公也催促道。
薛闵兮攥了攥手中的剑,才要迈出去,一旁的灰袍长老便忍不住拦住她:“殿下,不可再涉险了!”
“放肆!这是我大淮皇宫,里面是我大淮天子,怎的到你口中像是什么虎穴狼窝了?”对面的内阁大臣开口骂道。
叶皇后又趁势扣帽子道:“你们这般心虚,莫非是什么乱臣贼子么?莫不是南山剑宗想扶个傀儡掌控世俗吧?”
“大胆!你竟敢污蔑我道门圣宗!本座今日先斩你祭天!”
“尔敢!”辅国公怒喝道。
灰袍长老自知不敌,转而看向苗国师求助,苗国师一边享受着许技师的服务,一边乐呵呵地看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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