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先不急!小友,本座再问你,既然苗师叔已经告诉你大淮气数将尽,你可有何打算吗?”道虚真人再次试探他的态度。
许新正内心警觉,知道对方有甄别谎言的能力,便打着马虎眼道:“而今忘忧草流毒九州,祸国殃民!且先不论大淮气数如何,这忘忧草势必要先除去的!我此行领了圣旨南下,首要任务便是抓捕昂山人拷问真相,先解决忘忧草再说!”
“所以小友仍忠于大淮,不肯舍大淮而去吗?”道虚真人言语犀利地再次问道。
许新正内心忐忑不安,实在摸不准这南山剑宗的态度。
目前看来,南山剑宗是放弃大淮了。
倘若他明说自己不再效忠大淮,他们是否还会向薛闵兮告密呢?
尤其是灵溪真人,好歹师徒一场,哪怕已经决定放弃大淮了,但是在不损害南山剑宗利益的前提下提醒薛闵兮一句她身边有个奸臣也不是不可能吧?
想到这儿,许新正赶紧接着打马虎眼道:“虽说大淮气数将尽,可终究尚有一口气在!当今皇上胸怀大志,欲查禁忘忧草,与我不谋而合,我许新正愿意竭尽全力再为大淮续上一口气!”
道虚真人眯着眼打量他,又与灵溪真人交换眼神。
许新正见状,努力转移话题道:“二位前辈已经问了我好些问题,我斗胆也想问二位前辈一个问题。”
“哦?你问吧。”
“南山剑宗可是想利用这九州尸潮大劫难来汇聚天地元气图谋飞升?”许新正直接抛出猛料质问道。
一旁的张清风听他又说这个,脸上略带愠色,却没有阻止他,反而悄悄窥探起灵溪真人的心境来。
张清风也是个三品术师,有能力探人言语真假。
只不过他师父道虚真人更厉害,是个一品术师,他不敢窥探,只能悄悄窥探灵溪真人这个一品剑师。
恰好此时道虚真人与灵溪真人的注意力都在许新正身上,没怎么留意他。
许新正倒是料到了张清风会窥探灵溪真人的心境,便又接着质问道:“灵溪前辈,方才在金洞山您曾与我再三确认过,尸潮只会逼退天地元气,而非吞噬天地元气。彼时,您可是动摇道心,要舍弃九州黎民图谋飞升?”
“放肆!”灵溪真人见他如此直白地质问,恼羞成怒地呵斥一声。
许新正并不露怯,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若是灵溪前辈没有此念自然最好,若是动了这等念头,晚辈斗胆提醒一句,这天下可不只是九州大地!一旦尸潮爆发,死气并不会逼着天地元气往南山剑宗汇聚,更有可能将元气往海外驱赶,届时九州末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灵溪真人板着脸,心中冷笑:本座岂会想不到元气逸散到海外?本座早有防备!
道虚真人皱着眉头,方才与灵溪真人议事,被镇魂钟打断了一下,暂时平息了此念,可现在被许新正一提,又忍不住重新纠结起来。
那可是飞升!修仙者毕生追求的飞升!
即便是改朝换代都不如飞升重要!
许新正察言观色,见他们这副不屑的表情便意识到自己低估他们了,并非所有九州人都盲目自信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这二人显然也有防备昂山人利用尸群死气来盗取九州元气!
想到这儿,许新正眉头微蹙:“你们莫不是想引导尸群爆发?想从九州大地外围开始引爆尸潮?”
张清风闻言,不由得瞪大双眼。
落井下石可比见死不救要卑鄙得多!
“许新正,你莫要胡乱猜忌,污蔑本座!”灵溪真人呵斥道。
“哦?所以前辈从未有过这种念头?”许新正诱导道。
“当然没有!”灵溪真人果断否认。
张清风攥紧了拳头,忽然感到一股威压,神识一蒙,竟然被人驱退了!
“放肆!清风,你怎敢窥探你师叔的心境!”道虚真人慌忙喝止道。
灵溪真人闻言一愣,却恼火地瞪向许新正。
许新正一脸无辜,笑道:“道虚前辈息怒,不过是窥探心境罢了,从进入书房,晚辈不也一直在被人窥探吗?算不得什么事情,想来灵溪前辈也不会生气的。”
灵溪真人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原本在金洞山初见许新正时还觉得他是实诚的孩子,说话又好听,却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狡诈!
“师叔说谎了,师叔果然想过要牺牲九州百姓来谋取私利是吗?”张清风是个老实人,眼眶泛红地看向她,又看向道虚真人:“师父呢?师父也有动过这等念头吗?”
道虚真人深呼一口气,闭目背手承认道:“为师确实动过此念。”
“师父!您可是从小教导徒儿要心怀苍生啊!吾辈修行,难道不是为了守护这天下苍生吗!”张清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那是因为仙途断绝,千百年来不再有人飞升过!”
道虚真人狠着心与他教育道:“清风,为师从小教导你要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是因为仙途断绝,是因为飞升无望!而守住了天下苍生,便能传承道统,便后继有人!但现在,九州沦落,仙途重现,若不能把握住这最后一丝飞升的机会,便再没有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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