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略显昏暗的街道,一辆车停在无人行走的路边,孤零零。
路很静。
隐约有动人的情歌从车上传开,很小声。
坐在向后倾斜的副驾的方涯眯着眼,微晃着脑袋静静聆听车载音乐,时而小声轻哼着。
除了他之外,开车的人并不是艾,而是尔考。
他的装扮很怪,穿着一件旧式绣着怪异的符纹长袍,样貌很年轻,上唇留着黑细的胡须,二耳却是挂着同样怪异的耳钉。
耳钉不是常见的那一种男士耳钉,而是类似于女士的挂的大耳钉,垂落至下巴位置,长长的白色金属光泽的挂坠,最下端是同有着赤红眼眸的蜘蛛和蝎子。
乍一看,他这个人很像是那一种标榜追求个性的非主流人士。
他的神色很谨慎,不时四周张望仿佛是在四周漆黑的路面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方少,关于前些日子刘少的明辉园被毁一半,损失九成的虫茅草一事,我听闻是有另一种说法。”尔考小声说道。
“哦。”
方涯感到了一些兴趣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眯着眼,只是停下脑袋摇晃的幅度。
“说一说,你听到的是什么另一个说法。”
尔考右边的蜘蛛耳钉陡然一摇晃,在车的四周布下一层灵性护墙,遮蔽了他将要说的话。
“听说明辉园根本不是乃密破坏,而是因为一个员工不小心施肥过量,导致明辉园的大片死掉了虫矛草,所以刘少为了给门主一个交代,自己动手破坏明辉园,并把乃密推出来当做顶罪的人。”
他顿了顿,说道。
“如果事情是真的,恐怕刘少动手毁掉明辉园瞒不过门主。”
一听,方涯不以为意,冷静的说道。
“既然连你都能听到这样的风声,门主肯定是清楚明辉园事情,不过事情真假又如何,那与我何干,那是刘少华的事情,我只知道有刘少华顶在前面,觞墓这一块肥肉,我吃一口又有什么关系。”
他双手交叉,手指在手背上敲打着。
‘对了,你是听谁说的。’他的心中一动,张口询问。
尔考不假思索的说道。
“在明辉园被毁的那天晚上,我跟刘少管理明辉园的下属喝了一晚上的‘八仙醉’,灌醉了他并从他口中得知,不过第二天他就失足落水,捞起来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水中几天一样。”
他的说到最后,语气像是在戏谑。
明面上似乎是一起失足落水而死的事情,可听在方涯的耳中,结合身为刘少华下属的身份这一个因素,他就十分笃定了,死者是刘少华下的手。
嗯的一声。
方涯的语气有些惋惜,说了一句,“可惜。”
他的可惜,不是可惜人的死,而是可惜少了一个情报来源。
听到方涯的话,尔考颔首似乎在表示赞同,开口说道,“是呀,有些可惜,我之前花了一些功夫才交好他,现在一死都浪费了之前的时间。”
他像是在对方涯述说功绩一样,又有一些忐忑,眼睛下意识望着方涯脸上的表情。
方涯没有说话就静静的。
好一会,尔考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他单独面对方涯的时候总是感到很大的压抑,难以保持平常人,忍不住去时刻留意方涯的态度。
“平日里,你交好其他人不用太过刻意以免引起不必要误会,顺其自然最好。”方涯提示一句。
尔考是方涯专门放在外门中的耳目,其中一个目的是帮他打探各种消息。
“是,我知道。”尔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说道。
时间在分秒中度过。
灵性护墙消失在黑夜中。
不多时,前方的路灯闪了一下,在前面的小巷路口处出现两股怪异的气息在接近。
“方少,他们来了。”尔考出声提醒着。
他点火挂挡,驾驶着车向前而去,在车来到巷口的时候,桑和巴两个人的身影就从黑暗中的夜色里慢慢浮现。
下一秒。
两人的身形一闪而过,速度很快,脚步连跨,没有踩出一点声响,来到了方涯的面前合十双手行了一礼。
“上车吧,别浪费时间。”
方涯依旧眯着眼睛,哼着小曲,歌词有些含糊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是。”
两人小声应和一句,来开车门先后坐上后座。
“见过两位前辈。”
在桑和巴上车之后,尔考很是客套跟两人打招呼。
之前由于桑和巴在外门较为尴尬的地位,他与桑和巴并不是太过相熟,主动接触不多,仅有听闻的印象。
相熟也是在他成为方涯的下属之后。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桑和巴早已投靠入方涯的麾下,不过平日里,他与桑和巴还是有意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方涯暂时并不想透露三人的关系。
桑和巴点头示意,对于尔考,两人并没有故意想要交好的意思,最起码两人并不想在方涯面前有太过于交好的意图。
“尔考,你跟他们说一下今晚的事。”方涯对着尔考吩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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