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早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回到房间匆匆洗了个澡。
今天简直发生了太多事。
先是撞见沈墨、再是学长表白、最后还有那个耍酒疯的连奕之。
此时,夜空飘起来蒙蒙细雨,连续放晴了好几天的老天也开始作怪,秦早早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脑子晕晕涨涨的难受。
雨水似乎变大了,淅淅沥沥的,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秦早早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她关上灯,精疲力尽地躺下去,双眼一闭,很快就昏睡过去。
这个夜非常短暂,但对秦早早来说,有点漫长。
因为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梦见蒙着白布被推出手术室的父母,她嘶喊着哭泣着,爸妈却毫无反应,周边是表情麻木的医生和护士,惨白的墙壁,浓郁的酒精味,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恐惧?悲伤?绝望?都不是,或者说……都有……
后来,镜头一转,她又梦见了沈墨,梦到第一次见到沈墨的场景,梦见沈墨和她说分手的画面………
她全身酸痛,身子里似乎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感觉非常难受。
梦里非常痛苦,梦外也很难受,就好像身处在黑不见底的深渊里,她一直往下掉,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身上压了什么重重的东西,她想推,可是怎么也动不了,脑子一下子清晰起来,可是黑影越来越重,她吓得差点哭出来……
“啊!”秦早早整个人弹坐起来,她心里慌乱极了,但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好胡乱着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按钮。
熟料“哗——”一声巨响,床头柜上的杯子连带保温瓶全部被她错手推倒在地上,稀里哗啦碎成一片。
寂静夜空,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秦早早一身冷汗,脸上布满梦中流下的泪水。
她脑袋有点发晕,爬下床去找开关,灯亮了,自己却被地上的碎片划伤脚心,痛的她一个趔趄,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同时也绊倒了她身边那偌大的瓷器花瓶。
老天……
“彭咚———!!!”
楼下的主卧恰好是连奕之的房间,半夜突如而来的噪声,尖利而刺耳。
连奕之从熟睡中瞬间惊醒,彻底醒了过来。
他异常冷静的睁开眼,躺了几秒,随即爆怒地砸出一个枕头,整个人都弹坐起来,拿起睡袍一披,开房门,走出卧室越过长廊,踏上三楼台阶,最后在一间客房门前停了下来,“笃!笃!笃!”敲门。
“秦助理,给我出来。”
秦早早一惊,竟把这位爷给吵醒了。
她要起身开门,但——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脚底的玻璃碎片被深深扎了进去,疼得她几乎落泪。
“秦早早,你给我出来。”
敲门声虽然依然克制规律又绅士,但对方开口说话的声音,满含怒火,很明显,男人是找她算账的。
而“秦助理”也变成了“秦早早”了。
秦早早还愣在地上,全身疼痛又发酸。
噩梦实在过于清晰真实,她清醒时已是一身虚汗。
刚刚被花瓶的撞击吓了一跳,现在门外又传来急躁的敲门声,脚下的伤口又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头晕目眩的,她甚至都想破罐子破摔,直接辞去助理职位。
最后她还是理智占上风,踮着脚尖避开玻璃碎片去开门。
可一时没注意门后的那张沙发椅,右脚被拐了下,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幸好她及时抓住了门把……
但那张沙发椅“彭咚”一声,摔在了地上,连带着上面的手机,落地时也发出一道夸张的———砰!
屋内一阵稀里哗啦,令门外的男人愈发不悦,莫不是里面的女人已经吓得爬床底去了?哼,算了,懒得计较。
他正打算离开,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连奕之顺着声音抬起头,看到就像被人丢弃了的可怜小白狗一样贴在门侧的女人,深深吸了口气。
眼前的秦早早狼狈不堪,眼神无措又慌张,额头、鼻尖全都聚集颗颗细汗,卷翘的睫毛上还缀着晶莹的泪珠,眼角也微微发红,看起来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原本是令人暴怒的情景,却让连奕之满肚子的火气消失一半。
“究竟怎么回事?”连奕之斥问,口吻含着还未消尽的火气,可以看出他在压抑自己的不悦。
显然,他的起床气非常大!
侧在门边的秦早早觉得真心完蛋,这个时候找借口也是白找,所以就如实道:“刚刚……我做了个噩梦,所以……”
“呵……”连奕之冷哼一声,难道做个噩梦就要满房间摔东西,然后让他过来安慰她?
安慰?连奕之挥去了一下子灼热起来的欲望,依旧寒着面色看秦早早。
“我原本想开灯,却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秦早早的声音越说越小,心下自责又羞愧。
“这样……”连奕之稳定了情绪,理解的点了下头。
他再次打量起眼下的女人,她一身冷汗,额前的头发全都湿了,几缕黑亮的头发调皮地黏在光滑白皙的额前……他很想伸手将它们剥开。
为了避免这种突兀的想法,他视线越过秦早早看向倒在地上的椅子、花瓶、水杯,以及一地的玻璃碎片。
顿时明白了刚刚的“噼里啪啦”,他低头扫了她的脚,问:“扭到脚了?”
“没。”秦早早立马摇头。
连奕之视线一转,发现了地板上的殷红,显然是血迹,杵在门口冷眼望着秦早早,不悦皱眉,“先看看伤口。”
这个男人真的是……秦早早眨眨眼,没动。
直到一声无奈的叹气声传入她耳朵里,“行了,我替你看吧。”
连奕之说话的口吻非常微妙,就好比是心情不爽的**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思考半晌还是不情不愿的伸手援助了。
秦早早连忙拒绝:“不用了。”
但话音才刚落下,她就已经被连奕之横腰抱起。经过昨晚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力气大得惊人,轻轻巧巧似在抱小猫一般,很快就把她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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