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符生,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其实早在十五年前我就该死了,能活到今天是我祖父用命换来的,所以就算要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祖父说过,这人活一世,总要给别人留下点什么,思来想去我决定给大家讲讲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首先,我得先说明一下,我与祖父并没有血缘关系。
在那个年代,天下动乱不堪,军阀林立,人就和畜生一样,说死也就死了。
为了不断传承,不“绝后”,一些过得还可以的人便会收养一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更名改姓,作为传承。
我就属于这种。
我的祖父姓符,很少见的一个姓,是一名木匠。
他告诉我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是在1905年的冬天,那年家里遭逢大难,所有人都死了,仅剩他活了下来。
而那天他刚刚埋葬了我最后的一位小叔回家,路过太平岗的时候遇到了一条五色斑斓的蛇。
那条蛇很有灵性,引着祖父和他走,一直走到了太平岗深处的死人堆那里。
当时我就躺在死人堆的旁边,气息微弱,双眼紧闭,皮肤靛青,浑身都是细密的伤口,周围是九条口尾相衔连在一起的蛇。
这些蛇围成了一个圈,正好将我护在了中间。
这种情况在我们这有一个说法,叫做“九蛇衔棺”,十分罕见,本来应该只发生在死人身上的,但奇怪的是我却并没有死。
祖父觉得惊奇,便将我抱回了家中,取名“符生”,将我养大。
记忆里祖父手艺很好,但是十分严格,每天都沉着脸,几乎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本来我也应该是学习祖父手艺,继承家业的,可是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1915年4月1日!
时至今日,我仍旧清晰地记得,那天天色昏沉,满天都是黑压压的乌云,空气中又潮又热,一群乌鸦在铺子前飞来飞去,发出刺耳的叫声,让人无比烦躁。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祖父被大老爷叫去做工,匆匆忙忙地就走了,铺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刚要关门,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出去一看,却是看见一只只乌鸦从空中掉下来,浑身僵硬,像石块一样,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那些吵嚷声则是被乌鸦砸中的人发出来的。
“天上下了乌鸦雨,怕是又要死人喽。”我叹了口气,转身便走回了铺子。
那些年古怪的事情发生不少,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刚回铺子,惊讶地发现铺子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个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高个子、黑西服、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
“客官,需要些什么?”穿成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大生意,我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询问他想要些什么。
我当时想得很简单,甭管怎么说,先将这生意留下再说。
可是那个人不仅什么都不说,而且一动不动的,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根木头。
说起来,或许是我是太年轻了,又或许是命中注定,我当时只以为那个人只是沉默寡言、性格古怪而已,并没有当回事。
正巧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我便也不再与那个人多说,转头去关窗户了。
就在我刚刚关上了第一扇窗户之后,突然感觉浑身冰冷,就像是走进了冰窖里一样。
随后,我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像是受惊的猫叫,尖锐而刺耳:“我想买,你的命……”
紧接着我便感觉肩膀一沉,一只青色的、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了一跳,猛然转头,身后的果然是那个诡异的中年人,此刻他的墨镜已经不见了,露出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你……”不等我说话,便感觉大脑中仿佛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祖父就坐在床头,神色无比凝重。
“祖,祖父……”我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愧疚地看向祖父。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祖父看着我,叹了口气,沉声道。
“你走之后来了一个人……”我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对不起,祖父,都怪我……”
“唉。”祖父再次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不怪你,这都是命啊……”
随后,祖父站起身,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木雕刻的小盒,小盒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有着一个金色的小锁。
这个小盒我曾经见到过,一直放在那个抽屉里,可是祖父从来不让我碰。
祖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在木盒上按了几下,紧接着一块令牌便从木盒中掉了出来。
原来那个金色的小锁,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祖父接住令牌,然后递给了我。
“这是?”我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
只见这枚令牌通体深黄色,上面刻有无数的花纹,两面都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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