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前也有一条笔直宽阔的阶梯,比巫殿外的有过之而不及。虽然没有御道,但是走在其间也不难感受到那一片的肃穆庄严。
梯形的宫宇比狄威斯的多出三节,共六节,每一节的高度都有十米,同巫殿一样也都由青石搭建而成。
巫殿和宫宇一高一矮,一竖一横,遥遥相对分别立在两座山头之上,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铁索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角兽车行驶在铁索桥上时晃晃荡荡,坐在车里虽然看不到桥下景象却能平视到远方。
云雾弥漫间一座连连绵起伏群山望不到尽头,瑰丽壮阔,气势宏伟。
唐芭回想起在恰布书房看到的地图,中翱城就座落在无峰山的山脚下,这无峰山横跨整个中翱大陆,现在身在其中真是震撼人心!
唐芭收回视线跟随恰布进入了宫宇大门,两侧的青石方柱犹如卫士般根根伫立,随着深入宫中,光线也越来越暗,空旷的大厅除了他们一行人外再无他物。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其间,肃穆感也越来越盛,让人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屏息凝神。
“轰隆——”
两堵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拉开,一声高亢的叫殿霎时响起:“狄威斯大巫——恰布进宫——”
石门的轰鸣声和叫殿声同时停止,场面肃静的让人骇然!
跨步进入大殿,两侧的青石方柱依旧,方柱间立着手持银色铁戟、身披红色战甲的军仕,各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注视前方。
走在唐芭前面的只有恰布,所以她的视线毫无阻拦,一眼就望到毡毯尽头的高台。
高台最上方有个宽大高背的石椅,椅背顶端雕刻着不知是什么猎兽的头颅,石椅里端坐这一位身披墨绿盔甲、头顶墨色王冠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此人就是这个世界的帝王——垚褚。
王座下方还有一座石椅,高高的椅背下宽上尖,是个等边三角形状。一位老者手持骨白权杖、腰背笔直的立坐其间,一身墨绿色暗金刺绣的巫袍衬的老者面相堪称慈眉善目、鹤发童颜!
高台下方站列着好几排人,一侧是身穿巫袍一侧是披盔戴甲,此时全都微侧着身看向中间的毡毯。
唐芭用余光打量了着两侧的人,站在最尾端的是刺有三角形图案的红袍巫和军仕,其次是靛青素色、靛青刺绣、暗紫素色及刺绣,这些人数量都不少,只有墨绿素色的有四人,分别站在两侧队伍的最前端。
这站队明显是按照地位的高低排列而成,唐芭终于把这里的等级地位搞的一清二楚了!
收回视线平时前方,随着恰布一同弯了弯腰。
“狄威斯大巫恰布,见过大帝见过巫祖。”恰布高声道。
高台上传来一声浑厚的嗓音,“大巫恰布一路辛苦了。”
恰布弯腰回道:“不敢。”
“狄威斯可还安稳?”高台上的人问道。
恰布:“一切都安好,大帝放心。”
高台上传来盔甲摩擦的声音,唐芭猜这位帝王是站起来了。
她虽然平时前方却只能看到台阶,她可不敢在这里放肆抬头去看高台上的人。
果然,浑厚的话音离的近了,再次开口问道:“垚晟怎么还不来见我?难道他的身体还没好么?”
话中没有任何埋怨,只有担忧。
“回大帝,晟王身体好些了,但巫医说还不能太过疲劳,所以这次没能前来面见大帝,大帝不要怪罪。”恰布回道,“晟王特意让我带上450个奴隶进献给大帝,让我转告大帝不要担心,下个巫祭晟王会前来面见大帝。”
“我在信鸟里不是说这个巫祭不用进献奴隶了。”垚褚的话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平铺直述道。
恰布:“晟王一直很想念大帝,如果连这点献礼都断了,晟王心里难安,还望大帝收下晟王的心意。”
“好。”垚褚踱步道:“垚晟虽为王,却和我流着同一红脉,7个巫祭不见,我也很想念垚晟,垚晴也很想念他的阿夿,这次你回狄威斯就把垚晴带回去吧!”
恰布立刻弯腰道:“晟王特意嘱咐我,让大帝带他照顾晴君主,中翱比狄威斯更适合晴君主成长,还望大帝不要推辞。”
听着这君臣之间国事家事聊的正欢,唐芭有些走神,虽没见过垚晟但是听说过啊,可她从没听过垚晟生病的消息啊,还一病就是七年不能劳累,这是个什么病?难道垚晟其实是个病秧子?
高台上突然传出一阵老人特有的笑声,“恰布啊,你终于收了个正式巫徒了。”
恰布恭敬道:“回巫祖,她叫唐芭。”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起,唐芭立刻收回发散的神经。
“唐芭。”巫祖重复了一边,话中带笑道:“上来我看看。”
唐芭垂眼扫了下没有一丝褶皱的巫袍,这才抬脚向高台上走去,待到近前,恭恭敬敬的九十度鞠了一躬,“唐芭见过巫祖。”
巫祖看着面前嘴角带笑、神色从容的唐芭微微点了点头,“你很好啊!”
唐芭微一倾身,“谢巫祖称赞。”
巫祖目光一顿,停在了唐芭腰间,抬手指了指,“恰布竟然把这玄子绳给了你?”话落,巫祖再次把唐芭打量个遍,叹道:“还真是像啊!”
二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只有站在高台上正和人说话的垚褚听到,垚褚闻声扫了眼唐芭再次和臣子们交谈了起来。
这玄子绳是恰布特意让她缠在腰间的,说是让她保身用,其真正用意唐芭却不明白,此时好像摸到了些头绪。
她这个捡来的岚歌阿姆貌似不仅声振狄威斯,就连中翱都远洋了!
果然,巫祖问道:“你知道岚歌么?”
唐芭:“知道一些,岚歌巫很厉害。”
巫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玄子绳可是很厉害的器偶,听说是无巫最得意的作品,你要好好用它。”
“是,巫祖。”唐芭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巫祖,无巫是什么样的人啊,是和您一样这么和善又愿意让人亲近的老人家么?”
“哈哈哈……”巫祖仰头大笑,引得好多人都好奇的看向这一老一少的二人。
巫祖捋了捋银白的长胡,笑道:“我没见过无巫,也没听说有谁见过,要不怎么叫无巫呢?!”
唐芭弯腰奉承道:“谢巫祖教我。”
“你这个娃娃啊!”巫祖虚点着唐芭再次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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