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的大门再次被推开,原本正在争的面红耳赤、拍桌子起哄的各位在看见进来之人时,立刻收了那些粗野做派,纷纷起身向进来的人打招呼。
“少舵主。”
“主家。”
在座的各位都是各地分舵说一不二的人物,即使不再长期跑船,也在自己的地盘接触各式各样的人,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不仅游走过生死边缘,也各怀经历,造就了这帮人一身糙匪之气,也没有一个省心的人。
就是这么一帮人,却都愿意听从这位面嫩的主家。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别看他们这主家平常一脸笑眯眯的,骨子里却比他们更狠更烈,更有魄力!
遇见海龙他们只会听天由命,去了白海也只敢在边缘探一探虚实。
可他们的主家呢!?
人家敢和海龙正面对抗带回一船的活人,人家不仅敢深入白海,还和那些他们见了都会腿软的海兽一起游水!
不是没有过不开眼的人,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跟着主家干事。
他们敬佩主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更重要的是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这些人,有从别家船社被赶出来的,有什么都不会慕名而来的,甚至还有曾经是奴隶的,别看过去怎么样,现在拉出去,哪个不是一顶一的人物,他们为自己能为舶晖船社效力而自豪,也有资本瞧不上别家船社,甚至是官船。
为什么?
那原因可多了。
你们船社能让人吃饱么?
你们跑船时受了伤,主家还要你们么?
你们海船遇了难,主家会满蓝海救人么?
你们那些船社不是被军仕杀死就是四处逃窜,可我们舶晖船社一个人都没死……
这些满怀对主家感激之情的各位全都看向首位,规规矩矩的端坐起来。
没办法,虽然我们主家一点都不瘦弱,却没有那身糙匪气,如果还如之前那般粗野,好像会……污了主家的眼。
坐在首位的贡晖依旧一身白衣黑裤,干爽利落,嘴角含笑镇定自若的状态与同坐在首位的贡舶形成鲜明的对比。
经过这些巫祭的磨练,贡舶已经有了身为舵主的气势,但是此时却显得忧心忡忡,形势不好,局势更加不妙,如果换作是他将要对在座的各位说出那番话,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贡晖打量了一遍这些曾与他出生入死的汉子们,温声问道:“各位舵主、管事,手下的人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
“都活着,多亏主家安排的早。”
“是啊主家,跟着你,我们心里可踏实。”
这样的回应让贡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办法,他不能把这么多人都推到生死边缘。
贡晖点了点头,“那就好。”
停顿片刻后,贡晖继续道:“各位应该都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我也就不用多说了,我虽然能救下大家的命,但是以后,各位就需要靠自己了。”
“主家,这是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贡晖投去坚定的目光,果决道:“舶晖船社从今日起,不再开舱!”
话音一落,有人沉默,可有的人不干了。
“不能关舱啊主家,手下那么多人可怎么办?”
“主家,那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还能怎么活,没有主家养难道你就活不下去了么!”
“主家,这可要我怎么和手下的人说啊!”
“还能怎么说,直说呗,巫殿关了所有船社,咱们现在还能活着坐在这就已经不错了。”
“我不是……我就是觉得,咱们舶晖船社就这么完了,这心里……哎!”说话的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所有人全都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中。
这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他们以为舶晖船社不会像其他船社那样会关舱,他们以为主家会带给他们转机。
然而,这一切无非都是妄想,也是,舶晖船社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过巫殿!
说白了,他们也只不过是平民而已。
贡晖看着下面的人全都垂头搭脑,轻轻的拍了几下扶手,待众人重新抬起头看向首位时,继续道:“我贡晖不会让各位白跟我一场,斯卡斯、碎屿都和中翱,我都已经安排好落脚地,舶晖船社所有的币和东西全都分给各位,不说能让你们吃到死,短时期内是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有人很不解,开口问道:“主家,舶晖船社关舱,你又把东西分给我们,那你干什么去啊?”
贡晖看着问话人笑了下,“我要去白海打仗。”
“打仗?”
所有人一同发出疑问,相互对视间全都默契的摇头表示自己对其一概不知,又齐齐看向首位上的主家。
贡晖站了起来,踱步到各位之间,不急不缓道:“各位都是我最亲信的人,今日我把话也说明白了,舶晖船社之所以能有现在这般模样,在座的各位都有很大的功劳,但!”
贡晖伸出一根手指后继续道:“这只是一方面,如果没有咱们背后人的支持,就凭我和各位在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现在的舶晖船社,更不会成为海上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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