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微抬起头来道:“淮南人才济济,只是文士忙于文教政务,武者勤于习武练兵,唯有小可是个残废,故而徐太尉遣我出使贵国。”
“倒是牙尖嘴利!徐羡遣你来此所谓何事?”
“徐太尉惊闻元宗崩卒,特遣小可前来吊唁并向国主致哀!”
冯延鲁受李璟遗命专司淮南之事,致力于与徐羡修好,可偏偏李煜似乎没有要遵循李璟遗诏的意思,一上来就向赵匡胤告徐羡的叼状,现在又对淮南的使者出言不善,实在是叫他头大。
“徐太尉这次遣人来吊唁先帝,不仅亲自撰写了祭文,还是送来诸多祭品器皿。”
“哼!徐羡若是真有诚意,就该把漳泉二州还回来,再将留从效送来金陵。”
韩微抬起头来看看李煜眼中的倨傲和尚未散去的愤怒,心中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他豁然起身直视李煜道:“若是不照做又当如何?”
“徐羡若不照做就等着朕兵临扬州城下!”以李煜的性格万万说不出这种话的,他实在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冯延鲁闻言瞠目结舌,不知道李煜发什么魔怔,“陛下,大唐与淮南互为唇齿,当与邻为善才是上策,万万不可轻言兵事。”而后不停的向李煜狂打眼色。
他说南唐与淮南互为唇齿其实是往自家脸上贴金,明明淮南是南唐的屏障,若无淮南南唐将直面赵宋的兵锋。
“哼,淮南不过区区十余州,我大唐有千里疆土,披甲十万,子民无数,难道还怕了徐羡不成!”
韩微一拱手道:“既如此小可就告辞了,回了淮南就让太尉厉兵秣马,以待国主大驾!”
他说完一转身就出了宫殿,冯延鲁想拦却拦不住,又扭过头来对李煜道:“莫非陛下真要与徐羡开战吗?别忘了,他可有震天雷!”
李煜闻言深情不由得一怔,语气不由得一软,“朕就是恨徐羡夺了漳泉二州,气得先帝崩逝!”
冯延鲁劝道:“先帝本就患有顽疾,不能全赖徐羡。陛下若真是至孝,就该谨遵先帝遗诏与徐羡修好,保住祖宗基业才是。”
李煜自知理亏讪讪的道:“事已自此,朕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朕向徐羡赔罪不成。刚才那个驼子,应该还未走远,你去转圜一番。”
“唉!”冯延鲁重重了叹口气,向李煜一拱手转身去追韩微。
李煜却在暗自嘀咕,“徐羡不是个小气之人,应该不会因此就和朕开战吧。”
冯延鲁追上韩微好话说尽,韩微依旧未置可否,回到扬州将在金陵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给徐羡,“冯延鲁戴着属下见了几个唐国的重臣,其中包括他的兄长冯延巳,他们对属下极为的客气,对太尉颇多赞誉,
反倒是唐国国主,有帝王之相却无帝王之资,言行倨傲似乎对太尉极为愤恨,一再羞辱属下,实在不是个可以共事之人。”
徐羡点点头道:“某明白,他有满腹才情却无治国之能,还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八成是仍在忌恨我早年俘虏他的事。”
韩微却道:“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危险,不知道轻重分不清好歹,最怕的就是哪天我们和朝廷冲突来,他不仅不帮我们,说不准还会在背后捅上一刀。”
“哈哈……这个我相信他能干得出来!前朝世宗皇帝之所以出征淮南,不仅仅是贪图淮南钱粮,更是为了将李璟打服打怕,北伐燕云方能没有后顾之忧,这位新国主无知无畏要叫他吃些苦头,以后才能知道进退。”
“太尉真要与唐国开战?就怕朝廷那边会趁机发难。”
徐羡一拜手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东京传来消息,官家已经封慕容延钊为帅,以平叛之命征伐荆楚,估计南平也要跟着倒霉,现在没有余力顾及淮南。”
“荆楚、南平?”韩微倒抽一口气冷气,“若得荆楚可西取川蜀、东进江淮、南下岭南,官家这是在为以后一统天下做准备啊!
“可不是!官家虽不及前朝世宗,也绝不是平庸之辈,等他占据大半天下你我只能束手待毙。咱们总要彰显一下实力,好叫诸侯晓得这天下还有另外一个可供他们依靠的主心骨,正好拿唐国做法子。”
韩微忙劝道:“正是和诸侯抱团取暖的时候,太尉万万不可义气用事啊。”
“没看出来,你这人有时候挺迂腐,还是收了冯延鲁的好处。”
“太尉莫要冤枉属下,属下实是为太尉计,人人都知道太尉与唐国暗中往来,若是轻率攻唐必为人诟病,以后谁还敢依附。”
徐羡笑道:“我没打算攻唐,就让李煜来攻我,他若是输了自是不能怪得我。”
“怕是太尉要失算了,属下看那唐国国主是外厉内荏之徒,怕是没有胆量来触太尉的霉头,既是他真的糊涂,唐国满朝的臣子也会拦着他!”
“这可不好说!”徐羡拿笔沾了沾墨汁随手画了一幅,噘着嘴吹干了折好了塞进信封里面,“这个让人送到金陵去,李煜很快就会发兵来攻我,正好叫将士们来实战一下,检验一下训练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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