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邑还没接到赊账的书信,杨兮夫妻先接到了杨曦轩的信件,也知道了赊账信件的内容。阑
周钰甩了甩手里的信件,“他不仅想白拿粮食,还想加深对管邑国民的同化。”
杨兮忍不住笑出声,“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周钰放下信件,“管邑称王我们就送了不少书籍,曦轩的意思重新编辑适合管邑国家的书籍。”
曦轩算盘打得响,他不怕管邑不用书籍,因为管邑比他更期望同化,这有利于管邑的统治。
杨兮已经盘算哪些先生一起编辑了,“这次带上我师父一起编书。”
周钰想到谢老爷子,这位在上河镇待舒服了,这两年只有新年才回荆州,剩下的时间就在上河镇待着,老爷子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
杨兮算着日子,“周霖和魏家人该启程了。”阑
周钰嗯了一声,“明日我想去祭拜下娘。”
“我也去。”
“好。”
周钰最近总是想起刚离京的事,当年一起逃难的几家,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叶顺有大功劳在身,长子和长媳都当了官,待一统江山时,叶顺会有爵位在身。
吴家有吴三和吴四两个儿子,还有吴芳晴与吴芊宜两个争气的闺女,吴家的日子也不差,今年吴山夫妻不放心吴芳晴,老两口去照顾吴芳晴。
赵家早就分了家,赵老大儿子有出息,还有个不错的女婿,赵老大日子过的不错,赵老二这些年老实了,也过起了小日子。
杨兮挥了挥手,“想什么这么出神?”阑
周钰握住妻子的手,“想了不少以前的事。”
杨兮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三十多要奔四十了。”
周钰无语,“还没那么快步入四十。”
杨兮失笑,“好,好,你还是帅小伙。”
周钰这回不好意思了,他的确三十多了,这些年身子骨不错全因练武和保养的好。
朔州和容州,两州上空弥漫着血腥味,尤其是朔州城外,城墙上坑坑洼洼,城外血迹染红了大地,战况紧张没有收尸的时间,到处是尸体。
李咏言多日没休息过,他的嘴唇干裂,然眼睛却格外的有神,打了这么多日,他没计算过胡勒赤那伤亡多少兵马,却也猜了个大概。阑
他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的天空昭示着一场大雪,留给胡勒赤那的时间不多了。
胡勒赤那的王帐内,瓦林为首的东北部族失去了斗志,他们来的时候志得意满,一路上畅想能分到多少粮食,虽然朔州是边境要塞,然朔州并不穷,他们已经想好从朔州烧杀抢夺,结果现在连边境城门都没攻破。
瓦林首领真的急了,“杨曦轩的大炮太厉害。”
真是邪门了,杨曦轩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大炮?
胡勒赤那心道何止大炮厉害,一想心里就堵等慌,一统南方的时候没用过新式大炮,全招呼草原身上了,不对,还要算上一个张旻。
可北伐军推进不仅用武还攻心,胡勒赤那清楚记得,北伐军拿下亳州没用过大炮。
胡勒赤那早就没信心抢粮了,一而衰再而竭,他的兵马已经产生了恐惧,他利用东北各部挡大炮,可朔州的大炮太多了,效果并不太好。阑
现在东北部族有了退意,他也想退回草原了。
胡勒赤那垂下眼帘,这些日子他将胡勒部族的精锐留了下来,派了其他部族的士兵冲锋,虽然没抢掠到粮食,他依旧有兵力,而且此战消耗了不少兵力,也能节省出不少粮食。
胡勒赤那算计的时候,李咏言也算计着,他们早就磨好了刀,只待胡勒赤那心生退意。
济州府城也陷入了饥饿危机,卫氏娘家上门借粮,卫氏借了五斤粮食给大哥,当晚杨府就遭了贼,有人翻墙进入厨房找粮食。
卫氏害怕的不行,贼人没找到粮食冲进了水氏的屋子,只在屋子里找到一些藏起来的碎银子。
卫氏听到声响也不敢出门,唯一庆幸她将下人都集中在她的院子,甚至为了让婆婆活着,她也将婆婆接了过来。
水氏难得有精神,她也被吓到了,“我们去你娘家借住,你看如何?”阑
卫氏抱紧了儿子,娘家的人口众多,现在娘家就断了粮食,她一旦去娘家住根本守不住粮食,“娘,我们再忍忍。”
水氏脸瞬间扭曲了,“这次只是偷偷摸摸的贼人,下次就是杀人的匪徒,你这点下人能护得住谁?”
她最近听儿媳妇宽慰,她的病情好了不少,她要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享富贵。
卫氏抱紧了儿子,她内心深处恐惧极了,逃难的路上,她见过饿疯的人有多疯狂。
卫氏抱着肉乎乎的儿子,她的手颤抖着,“明日搬去我娘家。”
水氏急了,“今日就搬,现在不搬走,今晚别想活命。”
抢劫的事不仅发生在杨家,不少低级官员家都糟了贼人,古代又没有监控,对于熟悉府城的人而言,除了护卫众多的府宅不能闯,其他的地方来去自如。阑
济州城的另一边,杨曦轩的海军依旧守着济州港口附近,随着饥饿,不少百姓逃到了港口。
白将军父子没在船上,他们正给百姓分打捞上来的海鱼,白将军规定每人半斤鱼,家里人口多的能领不少海鱼,虽然没有粮食却也能填肚子。
百姓排起的队伍看不到尾,白将军心酸的道,“最近逃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白朗抱着怀里火铳,语气里有些担忧,“爹,济州兵会不会抢夺这些百姓的海鱼?”
白将军嗤笑一声,“他们都不敢来港口,而且现在到处缺粮食,逃过来的百姓也能缓解济州的粮食压力,放心好了,这个冬日不会有士兵来港口。”
白朗语气幽幽,“我就怕有济州兵扮成百姓来领海鱼。”
他们捕捞海鱼也不容易,救百姓的命可以,却不想成为冤大头。阑
白将军意味深长,“明日起搭建两个熬汤的棚子,只要来领海鱼的都能喝口热汤。”
白朗,“嗯?”
白将军勾着嘴角,“士兵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心。”
寒冷的冬日,他不用说太多的话,一口热汤顶所有话语,日子过得好不好,全在一碗热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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