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种微妙的力将在趋于沸腾融化的骨髓中呈现。首先,滋滋的骨头香,像煮了一锅高汤;接着开始一点点冒出“咕噜噜”的声音,这锅汤开始沸腾了;然后是趋于开裂的骨身,它原本缓慢的颤动,开始一点点提速,趋于剧烈摇摆……
可见其深埋土下的那一截正遭受何等剧烈的炙烤,正积蓄何等恐怖的能量!
直到这些小缝隙小缺口开始往上冒白烟,烟若是呈直线上升状,则说明时候到了,是时候注入最后一丝火,然后引爆这一整根“雷火锹”了!
“嘭!嘭!嘭!”
脚下大地发出闷沉的低吼,原先还斜斜冒出地表的小半截“雷火锹”,在大地瞬间自下而上柔软的刹那一窜而下!按照下锹人预先设定的轨道进发,与其他13支“雷火锹”共同汇合至两处轨道交叉点。
河床附近那一层薄土,被水沉重碾压的地方,突地爆出一阵气浪。紧接着,河面“嘭”一声向上炸开一道又一道激扬的白浪,一时间,局部区域宛如下了场小雨般。
轰隆的爆炸过后,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轻微轰隆,余爆。
这一整个过程可用山崩地裂来形容,原先河的两岸已全部粉碎作块块土石,在河水被气浪墙炸起又阻隔的前提下,两岸碎石往下滚落,在力的作用下,自然地填平并堆高堤坝……
待到余震全然结束,这条粗支就算被堵上了,但犹未算是妥当。还需人工堆土在坝上,再一一踩实,如果有草种什么的之类,洒在其上,则能更好延长堤坝的寿命。
就这样,赶在入夜,我们获得了迁徙路上的第一次胜利,也奠定了雨季第一波冤魂的哭诉。
“师父,我给你擦擦脸。”
晚间,营地升起了御敌的篝火。饥肠辘辘的大家开始屠宰口粮,然后烧汤下肉,生火烤肉,肉香伴着血味引来无人区的凶兽。
但它们碍于“雷火”的臭气不敢靠近,虽然不知道这种科技在野兽眼中到底算什么,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它代言了灾难。
姬无忌用随身带的大宽叶给我勺来一点水。他的心意是很好的,但就像野兽不敢靠近这儿一样,这片遭受雷火肆虐的湖,在一段时间内恐怕不能饮用,也最好不要使用。
但是,当下离我们最近的水源只有这儿了。
“无忌,你过来,师父跟你好好说道。”
阿那烺示意姬无忌再坐近些,然后以“师父”的名义,揽住他瘦削的肩膀,循循善诱道:“我的阿那,今早上的一幕幕是否相当震撼啊?”
小家伙连连点头,又一次十分崇拜他的师父:“师父,师父!你好厉害!可以三两下就把河流阻断!让大地崩坏!”
“那有什么,师父还有更厉害的。你想学吗?”
“想!”
“好,那师父问你,你觉得“雷火锹”和擅长控火的战士,哪个更厉害?”
姬无忌虽然平日里贪玩,但并不算愚钝,相反,为了能好好玩,他总想出许多稀奇的新点子。
眼下这道略有难度的选择题,就好像在向他提出一个的疑问,是否要因为没有小木棍,而放弃用木石沙泥造石滚车?
那他想当然要这么回答的:“我觉得他们加在一起才是最厉害的,所以,让他们能加到一起去的师父比他们更厉害!”
抓住问题的重心,使其为我的目标所服务,而我的目标是,要大大的夸赞我师父厉害,哼哼。
“你这家伙。”
阿那烺被他逗笑了,于是乘一腔温情,将颅上束起高马尾作装饰的一枚土黄色的陶镯取下,作为礼物,送给姬无忌:
“这是分别的礼物。明天师父要随同王的步伐继续与战士们前进,翻过山的那边,去找寻地图上长在大木湖畔的绿地。”
还以为他们会逗留几天,没想到别离来得那样快,姬无忌虽万分不舍,但知道师父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是旁人无法劝阻的,只能闷闷不乐,可怜兮兮地,放下那叶子水,郑重使双手捧过陶镯道:
“师父你一路保重!我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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