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征服了海的庞标
“说啊!为什么你没守住那些鱼。”
庞标的拳头浸透了海的愤怒,每每击中我双臂,都使我为之颤栗。我不明白他的愤怒来自何处。
庞凯洛打不还手,被庞标逼退到船头。
眼见他就要被打下船了,耳边的螺鸣海啸预警再度响亮,庞标突然像得了实心疯一般,将一旁的大鱼猛地抡起。
像抡锤,他将滔天的愤怒砸向庞凯洛。与之同来的,还有他那恶毒的诅咒。
“忏悔吧!是你杀了我!余生都活在愧疚中吧!你个傻子!”
“永远活在债主手下的肥猪只有被宰的那天才能获得自由!”
“我是自由的!”
“我是自由的!”
“砰!”
坚硬的鱼鳞配上海的力量,庞凯洛被砸进海中的刹那,脑袋一阵晕眩。可尽管脑子不灵光,他的手脚仍在本能地划水,为他争取生存空间。
“呼!呼!”
剧烈的呼吸,时不时倒灌入口的海水,还有那响彻四面八方的螺鸣。
我看着刚才殴打我的那个人,他发了疯。他开着船冲向几米高的海浪。我想,他真的疯了。
小船在大船的缝隙间加速突破,然后一头撞向海浪。那浪将船卷至浪头,船在这一秒,高高征服了海。
血好像从额角一点点渗入我的眼。不知道是谁受伤了,通红的地狱里,我在半空中看见,接连天空的海!
伴长狂风,海像磨石般,迎面嚼烂他的小船。征服海的一瞬间,他被海吞噬!
如他所说,他是自由的了。
“我的神啊,十几米的海啸!”
耳边不知谁在嚷嚷,到处都挺吵。血腥味堵在喉间,海跟铁一样坚硬。
庞凯洛被大船上的搜救人员当成遇难者给救了上来,连同那条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大鱼。
他们就这么侥幸上了岸。
而海啸则拍打在巨大的边境护罩上,发出阵阵“哐当”声,如丧钟轰鸣。
天空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谁抢走了我的鱼?
这里没有便宜的医疗,人命很贱,特别是债奴的命,就更贱了。因为他的命严格说来,只算债主的所有物。
第二部分:春风吹又生
“奶奶?”
眼前这个身子不高,却气势逼人的小老太婆压根没给我好脸色。撞开了门不说,她还直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过我画了许久的图纸。
当着叶凌萱的面,叶老太婆毫不犹豫地撕碎她那张脆弱又无辜的纸。
我相当意外:这身体好像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竟然气得怕得,微微颤抖。
白色的边边角角飘落在地,黑色的,灰色的,承载了梦想与苦难的,掉落在我心底。
又是一次精疲力尽的冲刺,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内卷。努力,带来的结果是更沉重的苦难。
此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荒凌萱,还是叶凌萱了。反正,我们都一样,不是吗?
一样的,活在当下。
“别画了!你那混蛋爹现在在哪蹲着,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吗!?”
“隔壁庞大发的女儿去年嫁人今年抱俩!小一家多好!你再看看你!”
“天天跟这些败家图纸搞一块!它们能赚钱吗!?”
“你都多大了!不指望你找个好人家!但你也要能自己养活自己吧!?”
……
也是一样的黑白,我的生活,荒凌萱的生活。
“三五九,蛮端正统。所有精怪灵妖化人的一道天堑。”
“我今日打你一尺,明天你压人一丈!”
……
也是一样的黑白,我的生活,叶凌萱的生活。
虽然我不知道这儿是哪,也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为什么要撕掉我的图纸,更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但,做些什么吧!
不管是逃,还是迎难而上,亦或是服软认输。
总之,动起来吧!
别傻站在那!你可是荒凌萱!
春风吹又生的荒凌萱!
第三部分:生在海啸村的简誓民
“爷爷,我回来了。”
简誓民将行李提进屋内,久违地扶爷爷进屋。
多年不见,我长高了,爷爷却生矮了,腰背也不似从前直挺有力。
“小民啊,几时开学呀?”
在学业这方面,爷爷倒一如既往地替我记着。
简誓民将人扶上床:“起风了,海禁时,我就开学。”
“好,学累了偶尔也要歇歇。”
修整一晚,简誓民不敢放松。
天空泛蓝之际,他早早起床,带上那箱平时课上必备的工具,出门勘海去了。
简誓民的老家,位于幸之陆南海边地,是南部拓荒点之一。
这里人常戏称自家村子叫“海啸村”。
每隔个三天两头,村的远海就起大风浪,时不时还会有十几米高的海啸造访。
这样的村子本不该有人生活,但因为这儿是南部拓荒二线,必须有人驻守,以便接应奋斗于一线的海上拓荒者。
再说海啸,你若长在这村里,说不定还能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巨型海啸。简誓民就是这么个幸运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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