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袖一共在医院躺了十天,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但她确实是在医院住够了。
市警局门口,唐袖从出租车里下来。她戴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下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她和那名叫肖禹的警察已经提前联系好,她今天过来就是做一个结案笔录,签个字就行了。
她走进去,自然而然摘下了口罩。
迎面走来一位穿着便衣的男人,在她面前止步,提起手臂问好:“你好,我是肖禹。”
“你好,我是唐贝贝。”唐袖抿唇微笑,递过手臂和他轻轻一握。
“跟我来吧。”肖禹指了一下办公室的方向,走在前面给唐袖带路。
背对着唐袖,他心里的不解愈深。
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想的,明明出外勤去医院的是他,现在竟然要自己跟进唐贝贝这件事,还给人家留了自己的号码。
唐袖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沉重,因为心里害怕,害怕在这个地方遇到宋珹。
办公室内,大家都在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唐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肖禹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到最后一页递给唐袖,同时给她递笔,手指着右下角:“在这个位置签字就好。”
唐袖寥寥几笔,快速签了字。
肖禹接过,垂眸看了两眼,点点头:“好了,完事了。”
唐袖笑着说了句麻烦了,转身就欲离开。但有时候身体素质就是很奇怪,一个转身的瞬间,唐袖的小腹突然坠痛。
她粗略地算了算,估计是生理期到了。
“那个。”她叫住肖禹,“请问你们这的洗手间可以用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肖禹很爽快地应声,手指着前面方向,礼貌指路:“直走右拐,右手边第二个门就是。上面有标字,你注意看一下。”
“谢谢。”唐袖道了谢,手掌捂着小腹,步履艰难,强咬着牙往前走。
她以前虽然身体素质一般,但从来没有痛经的毛病。但从三年前有一次下大雨,她在外面受了凉开始,就落了这个病根。
洗手间内,唐袖心如死灰。
浅粉色的长裤沾了一块血,果然是姨妈来了。
可她身边只有纸巾,没有姨妈巾。因为天气暖和,她甚至连外套都没带,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所以,怎么办?
她在厕所里熬了十分钟,终于还是熬不住,她把衬衫衣摆从腰间拽出,勉强地盖住屁股后面的红渍。
她得尽快回家。
从单间里出来,唐袖在洗手池前洗手。随着哗哗的水声,唐袖小腹越来越痛,她擦干手,捂着小腹往外走。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门口站了个人,唐袖只是看到他的鞋,态度礼貌地开口。
但眼前人并未动,唐袖肚子疼得厉害,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蹙着眉目光上移。
目光交融那一瞬间,唐袖猛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宋珹绝不止看了她一两秒。
而她也忘了回避眼神,就那样直勾勾地和他对视。
宋珹倚着门框似在等人,指间夹着烧到一半的烟,表情寡淡冷傲。五年未见,他的五官已经张开,脱去了青春期的青涩,棱角愈发分明,浑身气质也更加沉稳成熟。
宋珹眯了一下眼,这让唐袖迅速回神,她低下头,错过他对视的视线,声音低若蚊蝇:“麻烦让一下。”
“呵。”
眼前男人发出一声哼笑,其讥诮的语气,似从喉间嗌出。
唐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对上宋珹的冷笑,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下一秒,宋珹舔唇,语气冰冷似利剑,带着嗤讽:“真是物是人非啊。当年恨不得天天拉我上床,现在我站在这,都碍你事?”
“……”
唐袖曾幻想过无数次和宋珹的见面。她或许装着冷漠,从他面前高傲走过;他或许真的冷心冷清,当她视而不见……
可她唯独没有想到,当再见面,宋珹对她是这种态度,掺杂着一丝模棱两可的暧昧,掩盖于极端的冷嘲热讽之下,让她摸不着头脑。
宋珹倚着门框,掌中玩弄着打火机,嗓音低沉带着笑腔:“混到这么惨,搞自杀?”
“……”
唐袖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五年没见到的人一个两个都出现了,而且都是在她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
但她自己不能崩,还得维持体面,唐袖弯起眼睛淡笑,自堕身价:“我活该,罪有应得。”
话音落地,宋珹的讽笑瞬间僵在脸上。她的笑容很虚假,她一定是痛苦的,但为了不在他面前出丑,她宁愿说出伤害自己的话。
而该死的,他竟会心疼,想抱她亲她安抚她。宋珹从不知自己如此犯贱,会在心底肖想这么恬不知耻的事。
他突然不说话,唐袖便以为自己触了他霉头。再加上她小腹疼得要命,唐袖开始上手拉他,同时道歉:“不好意思。”
可她手刚拉上宋珹的胳膊,就被宋珹反客为主握住,他一句话都没说,拉着唐袖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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